看着丈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甚至忍气一样的变成酱色,连下一件属意的拍品都不关心的邵夫人正要询问,就见他挂了电话猛地回头对管家发作,“邵斯炀现在在哪?”

“少爷…..…

“不管他在哪,去给我把他叫回来!”他本来忙了一天工作就够烦的了,圈子里的人还不放过他,专程来告诉他他儿子做的‘好事’。

“怎么了?”

“怎么了?他包了几十栋楼,在世纪大道那里弄灯光秀,现在闹大了,都来问是哪家的‘好’儿子干出的事!”还能是哪家的?电话都打到他这来了!

邵夫人懵了一瞬,而后忽然想起能给邵斯炀开脱的理由,“他卡都停了,之前那些钱哪儿够他做这些。”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理,“圈子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那么多小子呢,戚景他也不刚从澳洲回来了吗。”

男人闻言冷静了一些,现在确实还不能把邵斯炀的罪定死他现在没多少钱啊。

男人坐回来具体看了看消息,网上铺天盖地全是视频,比上回闹得还大。

邵夫人也无心拍字画了,跟几个关系好的夫人打听了一下,在得戚景家里知道戚景把澳洲的别墅卖了,现在也为这事紧着心神后松了口气。她儿子比起戚景

还是乖的,应该做不出这事。

邵夫人在好不容易安抚好丈夫跟自己后,接到了一向跟他们家不算很亲近的权夫人的电话,让她最好现在能过去一趟,还说戚家、闵家的也会过来。听到这的时候,邵夫人心里已经紧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能叫权夫人都这么遮遮掩掩啊?

通透的玻璃隔出的书房里,落地的花瓶里插满了新鲜的鲜花,满眼的蓝粉白色调,衬的多用奢石石材的居处,从冷冰冰的奢华中透出一股鲜活的生气。

就站在书房临窗处的江尹一刚挂了夏挚的电话,正在垂眼翻着收到的信息。

今晚出来玩嘛,今天你生日,我们给你办个大的。

祝江哥生日快乐,万事顺意,我妈之前就很感谢你借的那笔钱,知道你今天生日,非要下厨做一桌菜让我把你请过来,但我知道你很忙,就和我妈说你不在上海了。随时欢迎你来。

有段时间没和江主任联系了,希望您一切都好,前程似锦。

……柯来吟籣

江尹一一一都回了,虽然大都只回一两个字,但也证明他们的祝福他是看过的。

他的朋友一直很多,男的女的都一大把,换了几个圈子,几次号码,他的身边却始终是熙熙攘攘。因为从来不缺向他靠近的人,所以他总是最快抽身的那个。

刚在电话里还说两人不在一块,蛋糕买了也白瞎的夏挚,转眼发来一张让正在帮他扒蟹肉的服务员,用蟹肉码成了一个蛋糕形状,他手入镜,比了个拇指,珍而重之的问他这个仪式感到不到位的实景照片。

江尹一看的一哂。

书房的隔离窗外,坐在沙发上边缘的徐途托着腮,在江尹一面前可以说得上是笑意温柔的脸,此刻没有半分表情。

坐在沙发中间的屈续胤,抬眼看了眼书房里还在接电话的江尹一,状似闲聊一样的开口,“避那么远干嘛?”

徐途没动,就眼珠子转过去,瞥看了一眼直视前方的屈续胤。他呢,也不是真有跟屈续胤叫板的底气,要有刚才哪儿还会绵里藏针啊,直接就不让他进门了。

静坐的屈续胤,自带一种显贵气,松柏一般。避到边上,肢体动作也透出对他忌讳的徐途,就是那逶迤的花枝。

“何必呢,续胤。”

“你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没必要纠缠个对你不感冒的小孩。”

屈续胤弯着嘴唇发出一声哼笑,“我不纠缠他,刚刚就把你头按蛋糕里了。”他这话说的,哪还有平常处事平稳的官气,反而跟年轻时横行上海的样子更肖似。

“你不喜欢装吗,坐近点。”屈续胤搭在沙发上的手指点了点。

第598章

屈续胤知道,邵斯炀他们今晚弄出这么大排场,请了这么多‘宾客',甚至连权夫人都在场,不出今晚就能惊动到他们背后各自的父母。他打算出面解决这件事,因为只有他出面,他们这几家才不会说什么。偏偏徐途凑到他跟前来

看着依言坐近的徐途,屈续胤开口,“今晚权律他们给他过的生。”他知道徐途肯定知道点,“排场弄得很大,他们父母肯定会知道。”

身旁的徐途拿那双丹凤眼斜睨他。他一直知道江尹一跟邵斯炀走的近,后者为他庆生也无可厚非,只他没想到,今晚不是邵斯炀一个,而是权律打头的‘他们'。

“上回外滩的事是我压着,还是只有邵家一家才没闹的太大。”屈续胤放在膝上的手指捻着,“你知道以江尹一的性格,一旦发现已经闹到了他们父母跟前,还会在上海呆下去吗?”

徐途脸色渐渐绷紧了,以他对屈续胤的了解,已经知道对方想干嘛了。

果然

“权夫人今晚也在场,我上去接人时,她还看到我了。”

“你要我拿你压他们几家?”徐途真笑了,刚还微抿的嘴唇,这回随着下颌活动那一下笑咧开了。屈续胤这不明显报复自己刚才的挑衅吗,这事只有他出面才能压下去,他不出面,让自己来处理,让自己跟那几家说,人是跟他屈续胤的。

屈续胤知道他不愿意,不甘心,但他没得选啊,把自己从北京叫回来,不就是因为他很多事做不到,但自己能做到吗。

“你自己考虑。”屈续胤语气蛮微妙,因为坐的直,眼皮耷拉跟俯视徐途似的。

徐途嘴唇张了下,又猛地闭紧。

屈续胤拿眼角余光瞥了眼书房的江尹一,在他身旁的徐途也转过头往后看。站在四处透亮,看起来没有任何拘束感的玻璃房里的江尹一,仍走出到了阳台,只留给窥看他的人一个半融进夜色的背影。

透过镂空屏风上的兰花,就是一个用以给贵宾休息的大尺度的整体空间。刚处理完模特的事从顶层下来的邵斯炀,看着其间沉肃着脸色,坐在围放在整块蓝汪汪的玉石地砖上的全套沙发上的权律几人和刚刚到来,与从沙发上起身的权夫人一起进入旁边房间的戚母,眉头一皱,几步走了进去。

“你妈什么意思?”看着关上的门,停在权律面前的邵斯炀质问。

权律已经把身上沾的蛋糕洗了,还润着的头发,一绺绺贴在脸颊上。正要发作的邵斯炀,被他开口的那句话堵住,“戚景同意了,我妈才给他家里打的电话。”

邵斯炀眉头一拧,扭过头看坐在旁边有些失魂落魄味儿的戚景。

把他精心给哥准备的生日宴毁了,刚刚他以为他们已经走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看到连闵舒行这个罪魁祸首都还在,邵斯炀本来就没消下去的火气又涨了起来,“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话!

几个分散坐着的男孩全都无动于衷。

“你弄这么大,不就是想倒逼你父母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