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权律看到了伸出来接的手上有擦伤,猜是那天跳车留下的说来也是真不可思议,在认识江尹一时候他根本没想到他们中会有人为他着迷到这种地步。

看着邵斯炀的背影,靠在车门上的权律准备回家了。

“哥”

他突然听到邵斯炀这么叫了一声,回过头见站在黑暗里的邵斯炀仰着脸,他循着邵斯炀的视线看过去,夜幕深邃,一扇透着光亮的窗框里一个男人支倚着双臂站在那,他好像已经在那看了蛮久,邵斯炀叫的那一声让他探身往外倾了倾,支倚的一条手臂也从这么从阳台上垂了下来,“还以为你爸妈来接你了。”

权律看着他,他一直知道江尹一长的英俊,仅靠那张脸喜欢他的女人就不会少。但经由美术馆里他和邵斯炀那一吻,他记忆里在逼仄的车里抚摸江尹一汗涔涔身体的记忆才被唤醒过来。

“你还真有点招男人。”当时他带着戏谑说出这句话,手掌一直紧贴在江尹一被掀起衣服的腰腹上。

第475章

戴着SerpentiViper戒指的手扶在已经起了一层雾气的杯壁上,已经略有些融化的冰球在杯中缓缓旋转,在蓝色的顶灯下,如一轮浸在海中的明月。

“要是等的人没来,我坐下陪你喝一杯?”

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一直望着门口的汪梦醒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穿着条纹织针裙的女孩,露出修长的手足,娉娉婷婷的站在他的面前。

也是他转过脸,女孩更觉自己眼光不错,居然搜寻到了这么一个坐在角落的帅哥。

也是听了傅乘光的话满怀期许今晚能在这见到江尹一,即使已经枯等了四五个小时汪梦醒心情仍旧还算不错,他仰起那张因为五官柔和而极富少年气的脸,“不用了。”

被这么不留余地的拒绝,女孩咬了下唇走开了。

汪梦醒靠回阴影里继续等待着。杯子里的冰球从一整颗化到只剩下指甲盖大小的冰棱,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在逐渐变少,从没花费这么久的时间等待一个人的汪梦醒终于感到了一丝不耐。

难道傅乘光在骗他?

夜场里人越来越少,有工作人员出来开始处理醉倒在沙发上的客人,汪梦醒按放着桌上的酒杯站起身来,他正要打傅乘光的电话去质问,一只手从背后轻触他肩,“不好意思,今天的营业时间结束了。”

汪梦醒侧了下头,在看清对方的脸后,他脸上的郁气一下子散开了。他在江尹一的身边见过这个男人。

正准备结束营业后回去休息的夏挚,因为在看正常灯光照显下的满地狼藉,没有注意到汪梦醒神色的变化,等他目光落回到汪梦醒脸上时,汪梦醒笑露出一排洁净的牙齿,“好,那我晚上再来玩。”

夏挚看他一下有种熟悉感,但因为每天见得人太多,他压根记不起具体。汪梦醒看着他,将还未拨通的电话挂断脚步轻盈的走了。

……

裹着浴巾的景烁站在镜子前,在逼仄的单人牢房关了三个月,他外表颓丧了不少,精神却意外的没有消沉,扶着盥洗台一面刷牙一面哼歌。

闻听他回来的消息赶回来的女人,推门便冲进来用包砸他,“你疯了!你竟然敢卖今创!”

漱口将牙膏的白沫吐出来的景烁并没有理会发疯的女人,仍旧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仪容。

“你去把今创要回来!听到没有!去把今创从傅家要回来,不然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也是傅家势力滔天,这段时间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睁睁的就看着今创易手了。

剃干净了胡茬的景烁,即使脸颊瘦削了许多看着仍旧是英俊非凡,他无视背脊传来的一下一下撞感,抽出抽屉选了瓶香水喷涂在颈项上。第一次受他这种无视的女人再也忍受不了,丢掉提包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拽向自己。

“没有今创,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被扯着头发将头拗下来的景烁,斜着眼珠很平静的看着女人。在妈妈面前他从来没这么平静过,一潭死水一般。

被他拿那种示好,讨好的眼神看惯了的女人此刻被他这样注视,抓着他头发的手都抖了一下。

“所有的交接变更都办好了,要不回来了。”说完这句话后,景烁站直身体走了出去,女人叫他刚才那个眼神钉在原地很久,等她终于恢复追进房间里时,看到的就是景烁将个人证件和签证收进怀里的一幕。

“你要去哪?”也是这个时候女人才意识到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被她掌握在手里的儿子要离开她了,“你不许走!”

被绊住脚步的景烁没用多少力就将女人推开了,轻易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年幼时母亲抱着他要他听话的手,力气大到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挣脱了。他看自己张开的宽大手掌和有力的手臂,兀自歪头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从这里离开了。他已经订好了去上海的机票。

第476章

被千斤顶顶起来的车,车门已经被拆卸掉了,穿着蓝色工作装的男人站在被顶起来的车下,举着工具正在忙碌着什么。跟着江尹一进来的邵斯,被厂房里的机油味冲的捂了下鼻。

也是听到脚步声,车底忙碌的男人回了下头,在看到江尹一后他放下工具迎了上来,“江哥,你那辆机车改的话还缺点零件没发过来,再等个两天。”

江尹一也没废话,丢了个纸袋给他,男人张开纸袋看到里面一匝匝的钞票怔住了。

“你妈心脏不好要做手术,这十万你先拿着用。”

也是实在缺钱,男人提着纸袋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他满是修车留下污垢的脸上露出点动容的神色,“谢谢江哥。”他真要哭了,“我给你打欠条。”他边说边去桌子那边摸笔,最后工工整整写了张欠条递给江尹一。

江尹一伸手接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那我先走了,车改好了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

“不用送了。”往外走的江尹一看他跟在后面,这么说了一声,男人就站定下来,看着他跟邵斯炀上了车。

看着觑自己的邵斯炀,江尹一道,“说了不要跟着了,不是来玩的。”

邵斯炀看着他的侧脸,特天真的说了句,“哥,你朋友真的好多啊。”江尹一这两天没去夜场在忙他自己的事,邵斯炀跟在他身边,发现他圈子比自己想的大多了,三教九流无所不有。邵斯炀本身也不是受什么‘安分守己’的教育,玩的转这么多圈子在他价值观里就是一种极大的本事和魅力。

江尹一一哂。他这个人一向看得清,分的出朋友中哪些是只能一起吃喝玩乐,哪些是值得一交。邵斯炀早已脱离了他酒肉朋友的范畴,即便邵斯炀挺喜欢那里,在他狐朋狗友几次拿他做由头,对邵斯炀言语撺掇,诱其为他们的消费买单之后,他也不大爱带邵斯炀去了。

江尹一接了个电话后对邵斯炀道,“再去趟徐汇,然后带你去游泳。”

游泳是邵斯炀为数不多喜欢的运动之一,他不喜欢流汗,但想到前几天叫高嘉宇压着打的事,他心里不痛快极了,“哥,去拳击馆吧,你教我练练拳我一直觉得你打架可厉害了。”越喜欢江尹一,他越不想在他身边显得弱势。

江尹一确实觉得邵斯炀挺羸弱的,练练拳不打架强身健体也蛮好,就答应了。

只等他到了徐汇区,那个为感谢上回建材厂他帮忙非要请他吃顿饭不可的人,酒足饭饱后又邀他去夜场玩,还说已经跟夏主管打过招呼,卡座酒水什么都安排好了。盛情难却,邵斯炀也主动开口让江尹一答应了。

……

背靠着墙的高嘉宇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目光越过重重人影盯着前排的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