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高,雾湿罗衣,朝云帏幛初开,澄碧嬝嬝流淌,倾泻苍穹之间,满地平铺银雪。夕雾为玉鸾披上赤香色绣折枝葡萄猞猁滚边斗篷后,玉鸾和曲雪珑彳亍穿过疏篱曲径,雕甍绣栏,再穿过沿着十字斗条纹什锦窗走廊,来到柱担梁四檩廊罩院门里。

合莲卷柱的花纹里堆积着浅霜,梅萼涂香晕色,香阶上残雪犹相照,曲雪珑蹙眉道:「天气太冷,还是别再送了。」

宝髻欹倾若坠楼,玉鸾桃腮粉腻,丹唇浅翳皓齿,他恋恋不捨地为曲雪珑理好披风上的铜鎏金錾花扣,这才盈盈敛衽道:「爷慢行。」

曲雪珑向夕雾道:「待会给鸾夫人煎药,他有点着凉了。」

「是的。」

玉鸾凭栏手捻梅枝,痴痴地目送曲雪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千树红萼里。

朝阳穿过镂空紫藤枋额,碧天清峭,早风依然寒冷如刀,夕雾劝道:「鸾夫人先回去吧,这里寒冷。」

玉鸾忽地幽幽地道:「我是不是老了?」

夕雾只笑道:「要是鸾夫人老了,奴婢岂不是成了老太婆。」

「是他对我看腻了,还是他嫌弃我侍候得不好?」玉鸾随手抛开梅枝,失落地看着地上的形影孤只,闷闷地道:「他刚刚离开,我就开始想念他了,倒是他………好像根本不在意的,几个月才来一趟。」

夕雾轻声安慰道:「多年来鸾夫人一直执掌中馈,可见爷的心意从未变改。」

玉鸾半偏云髻倚栏杆,只嘆了口气,说道:「夕雾,以后那些药的剂量再加重一点。」

夕雾踟蹰地道:「若是药性太猛烈,恐怕伤了鸾夫人的身体。」

玉鸾自嘲地笑着,这副肉体已经被调教得从里到外地坏掉,他早就不怕什么药性了。

「我承受得住,妳尽管加重剂量。」

主僕俩来到偏厅里,夕雾先吩咐下人准备驱寒的饮子,然后合起朱漆镂空铜钱纹门扉。

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六曲紫檀嵌大理石屏风后隐约冒出白烟,松木横纹浴盆里的五蕴七香汤散发着撩人的馥郁芬芳,琉璃黄褐釉彩绘双鱼盆里放着白蜀葵花澡豆。

每天早上,夕雾也要花上至少一个时辰调教玉鸾,哪怕曲雪珑总是久久不来茜云阁,这副肉体也要保持极致的敏感,时刻准备司寝,尤其在承欢之后,需要的调教就更多了,加上这副漂亮的皮囊本就是靠不少价值连城的药材调教出来,要是停止调教,不消几天就会百病丛生。

玉鸾在香汤泡了小半个时辰后,夕雾侍候他躺在宝塔纹榉木长榻上,以白玉勺挑走肌肤表面结着的灰白薄膜香汤把肌肤表面的灰尘结为薄膜,剥去薄膜的肌肤如同凝脂滑腻,长久下来却使肌肤极为脆弱,寻常的棉麻布料也会使他全身起红疹,必须穿着最昂贵的绫罗绸缎。

夕雾再次拿出那个木箱,先是以清水为玉鸾灌肠,再以野悉蜜香灌肠,如此重覆几遍,直到流出来的水液没有异味,然后以集灵膏抹遍玉鸾的全身,又把糯米丶珍珠粉和红玉膏制成的男势完全塞进玉鸾的肉穴里,其末端恰好卡在穴口里,只看见穴口张开一圈肉环,里面含着退红色的男势。

第08章 | 鶯籠玉鎖七

完成准备工夫之后,夕雾把一张条案放在长榻后,再把特制的小铜炉放在条案上。

铜炉的盖子密封,只有中央有一个小洞,竹管的一端插在小洞里,另一端插在穴口的男势里,铜炉里烧着名贵的桃花丸,其烟雾配上暖穴足以溶化男势,男势里的药材也可以充份被肉穴吸收。

玉鸾的肉穴曾经被各种匪夷所思的欢场手段调教,比寻常的要热一点,如同一泓温泉,美名为暖穴。这种名器通常是让雄风不再的老人使用,他们会把阳具放在暖穴里一整夜,效用类似养阴枣,但对玉鸾而言,这种暖穴自是只作延长春宵燕好之用。

集灵膏可以养颜护肤,却会使玉鸾全身奇痒,如同被万蚁咬噬,高温蒸薰的后穴更是滚烫难受,弄得他香汗淋漓,但他却完全不能动弹,哪怕再是辛苦也只能硬生生地忍耐着。

绣户珠帘,日影初长,从太平樑上投落乌木地板的阴影葳蕤,玉鸾面无表情地看着轱辘钱镂空花窗,窗边放着一个豇豆红釉莱菔尊,莱菔尊里孤零零地插着一枝硃砂梅。

过了两盏香功夫,十颗桃花丸燃烧殆尽,夕雾把犀筷伸进肠道里沾了点汁水,确定药膏和薰香全被媚肉吸收,这才擦干玉鸾的全身,把十张青玉笺垫在玉鸾的双腿之间,再把每边五张瑶花笺垫在一双乳头下,以朱砂膏涂满两颗早已硬得像石子的乳头,然后以犀筷夹起蛇床子香丸,小心翼翼地塞进玉鸾的肉穴深处。

夕雾把一个青花八卦纹筒形香炉放在玉鸾面前,点上一炷香,玉鸾需要在炷香烧尽之前绞碎十二颗香丸,这些香丸分为四组,每组三颗,第一颗在深处,第二颗在中间,第三颗在穴口,如此反覆四遍,确定每处媚肉也得到训练,

与此同时,玉鸾的身体也需要及时作出足够的反应,如果在夹碎十二颗香丸之后,身下的汁水没有湿透十张青玉笺,或者在第一张瑶花笺留下的朱砂乳头印没有穿透到第五张瑶花笺的另一边,此谓之失败,需要使用以前在醉梦院的严酷方式调教玉鸾五天。

幸好玉鸾一直勤于练习房中媚术,轻易绞碎十二颗香丸,十张青玉笺全部湿透,底部的瑶花笺上也印出乳头印,连乳头的纹路也清晰可见。

然而调教远远还没有结束,夕雾把一根没有剥皮的香蕉的一端放在玉鸾的穴口,他需要运用穴口的肌肉把整根香蕉吸进去,直到平坦的小腹凸出香蕉的轮廓为止。

夕雾点上另一炷香为玉鸾计时,他跟着夕雾的指示,一步步把香蕉吐出来,每吐出一点就要以穴口肌肉截断香蕉。没有剥皮的香蕉又粗又硬,玉鸾花了不少力气截断香蕉,全部切口也极为平整俐落。要是切口参差不齐,即是玉鸾的穴口肌肉控制不当,也需要进行更多调教。

接着,夕雾搀扶全身乏力的玉鸾坐起来,侍候他穿上麦苗绿色孔雀罗衫,却没有配上绸裤。玉鸾身为脔宠,必须随时准备张开双腿承欢,天气再冷也只能光裸着下半身。过了那么多年,玉鸾也快要忘记穿裤子是什么感觉了。

夕雾把盛着那些香蕉的黄地红喜字纹碟递到玉鸾面前,香蕉被肠液泡得湿淋淋的,散发着淡淡的腥味,着实勾不起食欲,但玉鸾还是要囫囵吞下去娼妓跟恩客欢好时,偶尔也要吞下自己的东西,所以玉鸾亦要学会如此。

玉鸾没有使用手,只熟悉地以舌尖挑起香蕉送到嘴里。他的舌头早已训练得极为灵巧,不但能够为樱桃梗打结,还可以为香蕉剥皮,再把蕉皮吐到碟子上,咽下香蕉。

调教差不多要完毕了,屏风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夕雾得了玉鸾的首肯,方才绕到屏风外应门。

虽然茜云阁有不少婢女洒扫房屋,来往使役,但玉鸾只让夕雾贴身掌管钗钏盥沐,所以她偶然也要负责这些琐碎事务。

待夕雾挑起白底云锦银丝祥云花纹门帘回来时,玉鸾见她秀眉微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鸾夫人的话,小姐回来了。」

当年曲雪珑的父亲卒然去世,曲家上下乱成一团,曲雪珑把妹妹曲清淮送到南方的心霞宫学武,免得她被这些事情牵连,这一去就是四五年,一直不曾回家。玉鸾记得曲雪珑提过曲清淮今年应该会回家的。

「爷的亲人只剩下小姐,这应当是喜事啊。」

夕雾迟疑片刻,说道:「听说小姐是被楼爷带回来的。」

玉鸾顿时愕然,半晌才道:「楼爷……那个楼爷?」

「正是之前鸾夫人打听的那位楼爷,小姐好像在路上遇到麻烦,还是楼爷把她救回来的,适才爷邀请他留下用早膳,楼爷用过早膳后就离开了。」夕雾收拾着调教工具,说道:「还有,爷邀请您今晚跟他和小姐一同用膳。」

玉鸾身为内眷,自是不能跟外男楼月璃同桌用膳,所以曲雪珑才会让他在晚上为曲清淮接风。他在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却只是问道:「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夕雾自幼侍候曲雪珑,后来才被指派到玉鸾身边,玉鸾知道她想必是见过曲清淮的。

夕雾跪着侍候玉鸾穿上青丝织履,说道:「奴婢许久没有见过小姐了,但小姐向来行事大方,现在又是江湖儿女,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想必会很喜欢您的。」

到了傍晚,玉鸾梳妆妥当,在茜云阁等候召见,直到下人通传,他才前往曲清淮的白榆院。

霜月夜里,碎玉沉空,满庭暗香疏影,只见珠阁捲帘,玉钩静褰翠幕,画屏金博山,玉鸾穿过镂空云水纹落地花罩,银烧蓝凤烛台的烛火映照着碧绉绢刺绣屏风,曲家兄妹早已围着四角燕几而坐,一递一听地说着闲话,曲雪珑在喝西山白露茶,曲清淮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松子穰,婢女在旁侍候着剥去松子的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