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思维运转缓慢的阿内克索,希尔洛觉得十分新鲜。高烧让雌虫丧失了读取他心思和分析他举动的能力,希尔洛萌生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得意,这架烧坏的战争机器现在是他的俘虏了。

他没想到,因病失去战斗力的雌性会引起他如此大的兴趣。

特别是当你清楚得知道,他这种软弱的表现只会在你面前毫无保留得展露时。

这样浓烈的依赖,居然会在病中爆发出来,希尔洛提起了注意。

不过,这样的阿内克索和平时习惯掌控全局的他,存在的巨大反差实在值得希尔洛反复回味。正当两种表现是如此极端才能品尝出美妙吧,若他的雌虫一直是病恹恹又缺少主见的样子,他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给予关注的。

希尔洛解开栓他的“镣铐”,主动牵了雌虫的手,一步步迈上台阶,领着他朝主卧走。阿内克索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他总是在他身后说着话,试图挑起话题,充当两人间活跃气氛的一方,大多数时候都会开着荤玩笑,似真若假说些混账话。

但不管他说什么,他的承诺,都会兑现。

他就是这样的存在,不需要回头去确认,你知道他一直站在你身后,他已经从心房穿了根锁链,锁死在你身上了,不需要去牵住他,他也会跟在你身后,直至死亡。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在那儿,扛起一切。

有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勉强。

没有谁规定了SSS级雌虫就必须承担一切,如果拿这个问题去问,他还是会回答“我愿意”吧。

在一场婚姻里,只有互相给予安全感,才能持久生活下去。

希尔洛攥紧了雌虫的手,阿内克索默不作声,另一只手也覆在了雄性手背,将他的手包握在手心。

将阿内克索安置在床上,希尔洛找出了常用的吸奶器,揭开衣袍,贴在雌性的乳晕,嵌进了乳头放置好。他另取出了降温贴,调整成强度降低一档,思虑一会,取来毛巾包裹在上面,隔开冷气以免皮肤直接接触加重病情,才仔细放在了雌性胸肉肿热的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平时使用吸奶器都是阿内克索自行操作,除了偶尔会央求他吮吸掉多余的奶汁,并没有其他打扰。

况且,这也不算什么打扰。

路斯特雷皇妃在早年间重视对他的管教,其中最重要一项不是教导有可能继承皇位的雄性皇子帝王之术,而是要求希尔洛尽可能掌握任何条件下的生存自救术。因而当年的四皇子殿下教育课程中不乏急救医治护理的理论与实践课。

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证明了路斯特雷的远瞻性,一位心系爱子的母亲严苛的教育不仅帮助孩子在艰苦的条件中生存下来,还顺带间接救了孩子今后的伴侣一命。

希尔洛敢放任阿内克索在家不就医,多少也是自持这点。

他的一系列步骤做得自然流畅,冷静平稳,就算是帮雌虫通乳这种正常雄虫绝对会厌恶的事,也能耐心细致,丝毫看不出是生手。

他打开吸奶器开关,在它嗡嗡运作时,不经意一瞥,发现阿内克索侧过脸,正眨着眼睛,想偷偷把泪水逼回去。

希尔洛移开了目光,走到窗前,外面的雨还在下,噼啪砸响的暴雨盖住了吸奶器的声音,希尔洛望着窗外一片茫茫,想起了散落在楼下廊厅里的蔷薇花。

“.……xio……”

要不要把花捡回来找个瓶子插上?毕竟是这老混虫牺牲代价摘回来的。

“.……雄主……”

落雨声中夹杂着嘶哑的轻呼。

希尔洛转身,他的雌虫正望着他,“雄主,我不想被别的虫碰……”

“那只是个塑料吸奶器。”

“我只能被你弄。”

“忍忍。”

“好……”雌虫躺了回去,闭了嘴。

都不反抗一下吗?希尔洛忍不住想到。

吸奶器不能长时间使用,稍微疏通了乳管,希尔洛就取了下来。他压低身体,摸摸他的颈子和额头,觉得还有些发热,就贴近了,用脸颊去贴贴雌虫的,阿内克索好像颤栗了一下,心跳快得连希尔洛都听得到。

“还没退烧,吃药吧。”

阿内克索抓住了他的衣角,祈求道:“别……”

“嗯?”

“吃药会立即好的……”阿内克索支吾着说。

是不想立即好吗?还想继续求欢?还是……希尔洛想到了那个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结合了雌虫最近的表现,觉得的确是情理之中。

阿内克索好不容易熬过了吸奶器吮吸反应的刺痛,浑身被汗浸透了,黏糊糊的又闷热,他直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马上想掩饰过去,就扯出笑容,拿出他一贯流氓的派头,说道:“医生……我病得快死了,请给我打针。”

“别胡说。”希尔洛冷冷回道,“打针?等会,你给我乖乖吃了药,不退烧,我才给你打。”

“不是……”阿内克索厚着脸皮,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笑看在别虫眼中有多勉强,“用你的粗针管子,给我打……浓浓的白色消炎药。”

………果然还是这个阿内克索,一点也没错。

“不行。”希尔洛再次明确拒绝。

阿内克索都要遗憾他的雄主道德感太强了。发烧的雌性送上门求操,雄虫没有拒绝的理由。体恤雌虫身体状况?有必要吗?况且他还是体质这么健壮的雌性,在病中被肆意玩一玩也会很快康复的。

“不吃药……就准许你先不吃,过两个小时还在烧就必须吃了。”雄子语气严厉,眼神温柔。阿内克索悄悄在被子下蜷缩着手指,指甲陷进了掌心,把心口的酸胀硬逼回去。

“是……雄主。”他只能回答这一句,再说多一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眼眶湿润。

“先睡会。”雄虫搬了椅子,坐在了床前。

阿内克索闭上眼睛,希尔洛的容颜仍旧长久得停留在他视野之前。包容他冒雨摘花的荒谬行径,替他揉奶,照料高烧的他,连冷敷和通奶都亲力亲为,这还是在他已经无理取闹要求雄性远离所有虫隔离出独处环境的情况下,怎么看他的雄主都太过宽容,也太过……深情。

以希尔洛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做这些额外的事。雌性生病的确需要照料,他大可以叫医生上门,如果他反抗,就打两针麻醉剂,再上消炎针退烧。雌虫产后情绪抑郁,抵触心理强,希尔洛也可以把他送进看护中心,顺带接受心理治疗,完全没必要送走两个孩子,陪他慢慢度过这段时期。

希尔洛是世界上最好的雄主。如果他没有幸运到一出生就是SSS级雌虫,也没有联邦元帅等各种名头,他一辈子也无法拥有这样宝贵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