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洛推倒他,将他翻过来。他们像两个真的萍水相逢的陌生旅人那样,两具身体紧紧交缠,在昏暗中互相汲取体温,于寂寞的夜晚纾解欲望。

不,这根本不能称之陌生。

他们都用力到想把对方嵌进自己骨头里,化为血肉的一部分,摸索着急切地吞噬对方口中津液,衣料悉悉索索摩擦,夹杂着口水吞咽和细微的呜吟,雌性的乳头硬得发疼,身上点燃了新一轮欲火。

“你怎么会过来?”希尔洛对自家雌虫没什么客气的,扯开他衣服叼了粒硬得像石子的奶头含在嘴里玩。

阿内克索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他吸得更方便一些,“雄主要听借口,还是实话?”

“两个都说来听听。”

“借口是,我查到这颗受精卵的来源很蹊跷,猜想可能跟我们有关。”

高潮后的余韵还没过去,希尔洛缓缓抚摸着他发烫的小腹,阿内克索舒服地眯起眼睛:“实话就是,我来找我翘家的雄主。”

希尔洛趴在他胸口笑了声,也懒得戳穿他了。他应该是刚刚差虫投放了监控球才确认自己身份的。

“不过雄主,如果今天不是我,雄主是不是也会赴约,和别的雌虫共度春宵?”他紧了紧放在希尔洛背上的手臂。

“不要做无谓的猜想了。”希尔洛将光脑丢在他脑袋旁,“你忘了吗?你早就把自己的星网银行账户挂在我这里了,两百五十万星际币,元帅阁下着实大方。”

知道雄主是认出自己之后才将计就计过来,阿内克索心中平复了许多。

“雄主之前突然对我下杀手,幸好我谨记您的教诲,为避事端,一再忍让了,否则”阿内克索想起来还一阵后怕。

希尔洛难得讪讪道:“那那还不是你半途给我明里暗里添了不少麻烦!”他想用阿内克索果断残暴的方式解决问题,阿内克索却也用他迂回的手法回避了,他们难得互换一回行事原则,怎么也没想到对上的是自家虫。

他们还准备抱在一起继续温存一会,外面静默了半天的属下忍不住过来敲门了。

“起来吧,去看看那个受精卵到底有什么端倪。”希尔洛拉着阿内克索起来,等他换好了衣物,装上他丢过来的新容貌改换器,这才打开门。

来者长腿一伸,一步跨进门,他穿了一身雪白的制服,款式不是一模一样,也足以让阿内克索认出帝国皇子的出行便装。

雌虫快步上前,希尔洛同时后退一步,将他挡在身后,下意识做了个回护的动作。

“塞勒斯提亚,好久不见。”他周身并没有围绕着什么恶意气息,气势也不强,面色苍白而寒冷,连嘴唇和瞳孔的颜色都是淡淡的,整只虫色素淡薄,散发出一种缥缈而缺少实质的感觉。

如果不是阿内克索亲眼所见,他会怀疑这个是不是人形投影。

“好久不见,三皇兄。”希尔洛打了个响指,点亮照明,三皇子穆苏尔卡抬手遮住眼睛,缓了一会适应了光线。

阿内克索眼中不掩惊讶,这位三皇子的能力只能算普通,看在他眼里,等于弱得无法想象。

“是皇兄的指示?”

穆苏尔卡颔首,他们都默认“皇兄”所指代的是帝国大皇子安赫里托。

“是,也不是。”他说。他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这对夫夫还是没有邀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瞥了眼地上散落的破碎布料,他能力只有级,还是能闻出整个房间里弥漫的浓浓交媾味道。还有雄子身后那个雌性,看起来和传闻中一样凶。

希尔洛没打算和他兜圈子,这个三皇兄他了解不多,更多是通过安赫里托的事知道关于他的零碎信息。“是你抛出受精卵引我们来的?”

“不是。”他简短答,考虑了一会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个受精卵是假的,它除了作为诱饵,没有任何用处。”

他说完这句,又闭上了嘴。

阿内克索也开始烦躁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事后走外交途径解决争端十分麻烦,他现在就想把这个磨磨蹭蹭的皇子投放联邦监狱,迅速撬开他的嘴。

“我们没空兜圈子。”帝国皇子,联邦元帅和少将,哪一个不是事务缠身?

穆苏尔卡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呆滞,他缓了下神,说:“你们帮我确认一件事,我就把幼崽的下落告诉你们,顺便,”他看向希尔洛,注视着皇弟越发出落地像他母父的脸,“你也会得知路斯特雷皇妃殿下的死亡真相。”

阿内克索注意到他用词是“幼崽”,说明那个孩子很可能还活在某个地方!

“什么事?”希尔洛眸中酝酿起灰色风暴,母妃蹊跷的死亡原因,原来除了他,所有虫都知道,真是嘲讽

“这个我会具体和你谈,我需要你跟我回去。”穆苏尔卡迟缓说道。

“回帝国皇宫?”

阿内克索长臂一伸,拦在希尔洛身前,跨步过来,高大的身躯堪堪将雄子挡住,自上而下俯视帝国三皇子,语带冰霜:“让安赫里托过来和我谈。”

穆苏尔卡昂着脖子仰视他:“你可能弄错了,我此番来,是代表自己来谈条件。而且,”他颜色浅淡的眼珠无机质转了转,“就算你想和我谈,是以联邦元帅的身份,还是塞勒斯提亚内虫的身份?”

“两者皆有。”阿内克索认真了起来。

穆苏尔卡在级雌虫的威压下脚跟发软,这是正常的等级压制造成的生理反应,三皇子并没有觉得羞耻,他凭直觉认为希尔洛更好沟通,对着他说:“塞勒斯提亚,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以性命发誓,会保证你的安全。”言毕,他瞄了眼阿内克索越发黑沉的脸。

“我会在对面的旅馆顶层等你,等到明天中午之前。而你,塞勒斯提亚的雌虫,你也可以一同来。”他说完话,歪歪倒倒出了门。

阿内克索重重摔上门,双手抱臂看在门边,“希尔洛,不许去!”

希尔洛知道此时言辞激烈只会进一步激怒雌虫,让他走向极端,绑了自己回联邦就不好了。

“你看到你那个皇兄的样子了吗?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雌虫榨精榨得太狠,废物一个。”阿内克索轻蔑道,那种废物在雌虫面前自保都难,放言要在帝国皇宫那样吃虫不眨眼的地方护着他的宝贝雄子,他怎么可能相信。

“如果你知道他是被谁榨干的,也许就不会这么说”希尔洛脸色有些难堪,毕竟事关帝国皇室秘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和阿内克索托出:“他其实是安赫里托的确切来说是姘头。”

“你应该知道我在成为质子之前,一直没召虫侍寝过。”

阿内克索将他搂在怀里,“嗯,我知道。”他的小玫瑰把最珍贵的第一次留给了自己。

“我讨厌性事。大概是十岁出头,我不小心闯入了安赫里托的寝宫,”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神色微变,“我看到了穆苏尔卡被绑在床上,而安赫里托正压在他身上穆苏尔卡一直高喊‘不要’,我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他痛苦的脸。”无意间勘破了兄长们的秘密情事,当时还是孩子的希尔洛只觉得那样粗暴的行为猥琐而作呕。

饶是见多识广的阿内克索也觉得骇人听闻,“亲兄弟相奸?”他像是为了确认雄子存在似得,连忙搂紧了,心中大呼:还好他的希尔洛没被帝国皇室的脏事污染。

“不,其实穆苏尔卡只是养子。”

“他们都是雄虫啊,你看清他们谁上谁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