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错过,就是九年多。
“你要带我去哪儿?安赫,你会带我离开这里吗?”雄虫银色的瞳眸充满了希冀。
安赫里托穿过秘密通道,乘坐地下运输台,在梯子上升的途中,他压低嗓音,似乎要说服自己似得咬着字说:“我会的。”
穆苏尔卡注意到他用的是未来时态。
偌大一个帝国,无不在元老院和神圣莫纳克皇帝的掌控中。他们又能逃去哪里?
当安赫里托动用了自己一条关系,确保错开了监控,从镜宫脱身,在帝都星远离皇宫两个小时的一处宅子落脚,他才猛得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太过冲动了。
拖住守卫,直接抢走虫,即使绕过了监控,等消息传递出去到搜查抓捕,最多也只能留给他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很了解他的母妃手段有多高超,即使对方看起来与世无争,实际则是韬光养晦,深藏若虚,加上皇帝有意无意的纵容,路斯特雷的势力能触及皇室角角落落。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他根本还没做好准备和路斯特雷甚至皇帝对上。
“安赫里托.......”穆苏尔卡恢复了些力气,在床上坐起来,朝他招手。
安赫里托一时间不太想面对他。
“你后悔了么,孩子。后悔,我们就回去吧。”穆苏尔卡对着一个外表比他大两三岁的半青年,依旧能无所顾忌得喊出当年的称呼。
安赫里托在床边坐下来,他堪称冷静的深绿色眼睛望向雄虫时,没有泄露出一丝动荡。
还不够,还没有上钩。
穆苏尔卡了解怎么引起别人的同情心,利用外表骗得怜爱。不会有任何虫会起疑心,谁会怀疑一个连路都走不动的虚弱雄虫呢?
他只需要像这样,拉扯嘴角,做出苦涩的笑容,装作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摇晃一下身躯撞进雌虫的怀中,靠在对方的胸膛倾听激烈的心跳声,再低声说一句“抱歉”,假装要用手撑住身体离开雌虫,下一秒绝对会被难以自控的拥抱围住。
“安赫......”穆苏尔卡似乎是受惊了的样子,手脚无措得僵硬了一会,才放松身体软在雌虫身上。
“你不用担心,事情我来解决。”安赫里托给出答复,却始终眼神躲闪。
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和一个不知道明天还是后天就会衰竭死亡的雄虫私奔,浪费圣皇子殿下的大好虫生,穆苏尔卡自己也觉得不现实。
“安赫,你听我说。”穆苏尔卡在他怀中拱了拱,脸头一次贴在雌虫的身体上,他也分不清自己逐渐上升的体温是正常反应,还是自己在情急之下的应激表演。
安赫里托捏了捏他的手,示意自己在听。
穆苏尔卡认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能破坏整个莫纳克皇室的好主意。
他费力攀上了雌虫的肩膀,搂住雌虫的脖颈,附到耳边说:“我知道你很......为难。安赫, 我不求你能带我离开,我只有一件事想请求你。”
他在安赫里托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诡异微笑,用哀求可怜的语气说:“至少在我死前,想和安赫做一些亲密的事,可以吗?这是我今生唯一的愿望了。”
来吧,来吧,一起下地狱吧。
“你不会死的!”安赫里托将他紧紧抱住。
雄虫的身体在他怀中颤抖了起来,像是承受不住他恒久的执念似得。那虚弱又极具蛊惑的声音再次在耳畔萦绕:“和我结合吧,安赫......也许我明天回去,就要死了,至少在死前,我想回味和你度过的时光。”
第一王位继承者的圣皇子殿下,即将成为他野心复仇的祭品。
一想到这里,他都要激动得发抖了。
“结合?如果是我想的那样,穆苏尔卡,你的身体在养好前还不能做那种事。我也不想伤到你。”安赫里托在那方面也是一片纯白,即使他身具足够的理论知识,也从没有进行过实践。
“你轻一点,我没关系的,安赫......只要是你,只要是你!被你怎样对待都可以。”雄虫笨拙得扯开雌虫的衣领,将发干发冷的嘴唇贴在对方的肌肤上。
孤注一掷
如果,能这么被雌虫做死,好像也不错?
等路斯特雷来了,看到他的大儿子正抱着一具沾上精斑的尸体后悔不已,不知道会露出怎样奇妙的表情?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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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假的,我才没激动呢,都是我演的
哈哈哈哈其实才不是,三皇子活得根本分不清自己是真情流露还是虚假作伪了,不过也挺可怜的啊,他这个处境,根本无法露出真心来
我还是喜欢阿玫,鳕鱼最偏心小玫瑰了,比皇妃还偏心那种偏心
下一更走个肉就能回主线,回了主线就快完结啦啦啦啦啦终于啊
第一百二十一 笼中鸟6 双头蛇
假如还尚存一丝自由,也只能是对身体的支配权了。
这具浸润了消毒液气味,消炎水,血管里滚过各种各样的药剂,每一处能插入针管的地方都布满了细密伤痕的躯体,未被强迫使用或摧残过的部分也仅剩下性器官。
穆苏尔卡天真得将这股冲动看作复仇的手段,殊不知他一句话就可以伤到少年,根本没必要将自己献祭出去。
多年之后,当安赫里托细细将它拿出来琢磨时,似乎也能探查出当年的被囚者扭曲的心思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雄性,想用身体与他产生羁绊,而这联系必定是不可磨灭的,今后不论安赫里托在哪儿,将永远记得那道色调惨败的影子。
“您是我的曾祖,我还记得。按您所说,我们有血缘关系。”安赫里托保持了一定的理智,与穆苏尔卡的急不可耐形成鲜明对比。
“你难道还在乎什么道德伦理吗?安赫,你就把我看成一个玩具。”穆苏尔卡丧失血色的嘴唇无声得颤抖了下,神情一下子归于了干滞。他像个被匠人遗忘在墙角的人偶,忘了上色,连用于裹身的衣物也是一段简单的白布,木然凝视着皇子昂贵的黄金扣子,上面有一束金曙花灿烂绽放。
“将我看成玩具来使用.....我应该早就丧失生育能力了。你要是还害怕被我玷污,就用这个,把我包住,不会弄脏你的。”雄虫从一旁的小桌摘过小方丝巾,将它塞进雌虫手中。
他看出了少年的犹疑,继续捏造出痛苦的嗓音,轻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安赫,我也没法对你做什么,全凭你决定,这只是我的一个请求。”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要留足时间给皇子殿下思考,过了这段留白,他顺利挤出一声不真诚的啜泣,施放出杀手锏:“......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安赫,我会保守秘密,只把它当做我死前的礼物,至于你,彻底忘了这段糟糕的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