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梨倏地侧眸,就看?到聂闻走了过?来:“就在你?和阿野提分手之后?没多?久,简舒年在山里出意外去世了,你?知道那段时间阿野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桑梨呆住。
一个是最喜欢的女?孩离开,紧接着是最好的兄弟去世,对于邝野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简舒然知道聂闻的脾气,连忙拉住他的手,“聂闻哥,你?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我早就想骂了,”聂闻眼底盛满怒火看?向桑梨,“你?知不知道当初阿野有多?在乎你?,你?就那样走了,他去国外找你?找不到,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烟不停地抽,把酒当水喝,一天一天的不睡觉,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你?知道他随时有可能死吗?!”
所有压抑的埋怨喷涌而出,聂闻和桑梨讲起当初分手时邝野有多?颓废堕落:
“当初阿野刚开始追你?,你?觉得他不认真,对你?是开玩笑的,可是后?来你?看?到他有多?喜欢你?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可是你?和他在一起没多?久你?就放弃了他,留他一个人去云大,你?想过?他心里是什么感受吗?!你?才是那个不认真的人吧?!”
桑梨眼眶湿润,所有的话都掐在了喉咙口。
“你?出国了,你?不联系我们暴富小队就算了,我们算不了什么,但?是阿野呢?!你?对他来说那么重要,他对你?呢?!你?把他当什么啊?他喜欢上你?之后?我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变了,他和他爸和好了,开始会好好读书了,和人会敞开心扉聊天了,是你?治愈了他,和你?在一起后?,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很开心,可是他还没开心多?久,你?转头又把他甩了,耍他很好玩吗?!”
聂闻眼底猩红看?着她:“这六年,虽然他创业,开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你?看?过?去他功成名就,可是我很少见他发自?内心地笑过?,你?一回来,我就明?显感觉他的状态又开始变了,你?到底回来要干什么,你?让他死过?一次,还要再折磨他一次?”
简舒然慌得打住他:“聂闻,你?别?再说了!”
聂闻深吸一口气,须臾后?开口:
“桑梨,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这么生你?的气吗,因为我发现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能够轻易影响阿野,已经六年了,你?还要让他花几个六年放下?麻烦你?放过?他,阿野经不起再一次的折磨了。”
聂闻带着简舒然离开。
徒留桑梨在原地。
苦水如潮扑面而来,淹没她心底,宛若抽丝剥茧掉一点点氧气。
末了,她回到小区。
到公寓,她走到客厅,腹部痉挛蔓延开剧痛,她捂着肚子,撑不住身子,滑跪下来。
她倒在沙发旁,手按住胃部,细眉拧紧,紧紧咬着的唇瓣发白?,额头冒出汗来。
半晌,她撑着身子,已然习惯般,举步维艰去倒了杯温水,仰头灌下。
她跌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放下水杯,胃部如同搅动着,混合着压抑了一路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刚才聂闻一句句的责骂和质问盘旋在耳边,挥之不去,直直戳进她心底的最脆弱处。
她对邝野的自?责决了堤。
当初的分开,她是迫于无奈,可是邝野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他才是完全没有选择权的那一个。
当时的他比她想象中还要痛苦……
他比她想象得还要喜欢她……
曾经的她自?以?为是,觉得她的离开对他造成的伤害只会是短暂的痛苦,殊不知,她最后?也落进了范蔓芝的圈套,选择对邝野伤害最大的一种?方式。
根本没有所谓地为他好,根本没有。
她在做的,都是在狠狠伤害他的事。
或许,她当时为了邝野和范蔓芝反抗,他们今天不会落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之间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她是不是真的选择错误了……
桑梨埋下脸,低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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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天空换成一片黑幕,沉沉盖着。
后?来是季淮恰好来找桑梨,才发现她胃病又发作了。
给她拿了药,又给她煮了东西,季淮叹气:“你?这胃又开始闹毛病了?你?那个药不能再吃了,副作用很大。”
“没什么事。”
疼一阵就好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瘦的像能被风吹跑似的,明?显营养不良,邝野当初没管你??”
他怎么没管,当初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天天监督她吃饭,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才被他喂胖了点,脸上有肉了,身体也好了点。
桑梨低头捏着调羹,说不出话。
他不会再管他了。
仍旧是一夜睡不着,她伴着泪,就看?着窗外发呆。
第二天,桑梨撑着身子起来洗漱,八点多?又到了工作室。
季淮看?到她,愣住: “你?的身体还能跳舞?”
“……为什么不能跳。”
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做好。
季淮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身为朋友的他不免心疼,可又自?知劝不了。
到底那个邝野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桑梨这么念念不忘。
这几天,桑梨再没有了邝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