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听着,便抱住了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如今想来,他在婚姻中曾经有些不安,那也是因为他太过敏锐,察觉到了自己这些心思,而这些是自己不好说出口的。

陆殿卿怀着她,低声说:“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你突然很在意学习了,你那么拼命地学习,一下子把原来的懒散给改了,而且目光明确地对准了激光学。”

他顿了顿:“我想着,你说的那位席铭先生,应该对你有着很大的影响吧,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又是怎么样的存在。”

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林望舒叹了声:“刚才我们在长安街看焰火的时候,我听到有个叫席铭的少年说话了。”

说着,她把自己偶尔听到的说给他:“你看,有一个叫席铭的少年,他要学激光学。”

陆殿卿:“所以?”

林望舒:“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你曾经帮着朋友翻译过一些国外激光学的资料,里面提到了”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过目不忘,自己经手的资料,便会一直记得,他当然记得那份资料,介绍的是国外科学家做的一个模型试验,利用光学原理来扭曲时空,不过当时看过,也不过觉得是奇闻怪谈罢了,并没有当真。

此时此刻,窗外喧嚣的焰火声时不时响起,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房间内一片静默,两个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陆殿卿试探着道:“所以,真的存在时空扭曲吗?”

林望舒:“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存在吧。”

她叹了声:“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于是她便将那个长长的故事说给他听。

最后,她喃喃地说:“就是这样了……”

陆殿卿沉默了很久,没说话,最后只是把她珍惜地抱在怀中。

林望舒:“现在,你是什么感觉?”

陆殿卿:“后怕,庆幸。”

林望舒笑了:“如果真的存在多个时空,不知道原来的我怎么样了,是不是能顺利离婚。”

陆殿卿低声说:“能。”

林望舒:“你这么肯定?”

陆殿卿:“因为我会帮你,一定会帮你的。”

林望舒哼了声:“在原来的世界,你可没这么好说话……”

其实最初她很恼火他,生他的气,迁怒他。

陆殿卿笑了一声,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活了两辈子,怎么都没活明白?”

林望舒:“嗯?”

陆殿卿:“无论世事怎么轮回,我相信我就是我,我不会变,我甚至能通过你所说的,感知到那个世界的我在想什么。”

林望舒:“那你告诉我,那个世界的你在想什么?”

陆殿卿望着她,低声道:“如果我一个人孤独地活到三十四岁,竟然一直守在那处没有你的宅院里,那我一定就是在等你了。”

林望舒愣了下,之后想想,也就释然了。

她笑着道:“希望那一世的我,能早日看到十八岁陆殿卿写给她的情书。”

也希望当她打开那封信的时候,已经有了足够的阅历,去看懂曾经那个沉闷少年埋在冰山下的炽烈。

=第 229 章(正文番外之陆崇礼携子逛街...)=

青砖灰瓦的胡同口, 男人身形颀长,儒雅温润,在他脚下, 站着一个小小的男孩,小男孩穿着背带裤和白衬衫,打着小领结,略显卷曲的头发梳得整齐, 服帖在大脑门上, 看上去温顺乖巧。

路过的行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这实在是太过出挑的一对父子,父亲身姿的挺拔仿佛越发衬得那小孩儿团团软软, 让人甚至觉得, 这小孩儿就如同跟在这颀长男人身边的一只毛茸茸小狗, 也就勉强过膝盖的样子。

身高的差距,让这个做父亲的不得不折下腰, 打量着脚底下这小小的儿子, 旁边骑着自行车的女同志看着这情景,都不免想笑。

而此时此刻的陆崇礼, 看着这不发一言的儿子,其实心里多少有些无奈。

妻子作为民主人士, 最近成为政协委员, 竟然也忙了起来,时不时有活动明明是周日, 可以一家人研习琴棋书画或者逛逛街品评膳食, 她偏偏要去参加讨论学习心得。

临走前, 妻子嘱咐,要他务必陪着儿子出去玩, 万万不可交托给保姆,妻子的原话是“这是你为人父的责任”。

陆崇礼垂着眼睛,懒懒地看着儿子,好整以暇地道:“殿卿,我们去看戏吧,你想去哪儿?看什么?”

陆殿卿仰着小脸,规规矩矩地回道:“父亲,往日我陪着太爷爷都是过去吉祥戏院。”

陆崇礼扬眉:“吉祥戏院?你喜欢?”

吉祥戏院是百年老字号了,北京内城第一戏院,都是文戏,青衣花旦,或者生旦并重的,大师云集,并有四大花旦,梅兰芳先生就是在这里演出了他第一部古装戏《嫦娥奔月》。

不过这种文戏对于一般小孩子来说,自然过于沉闷了。

陆崇礼领着他往前走,也就很随意地问道:“那你喜欢哪位演的?”

陆殿卿:“梅先生贴演的几出,我都喜欢。”

陆家老太爷是铁杆的梅迷,梅先生也是陆家座上客,儿子从小目睹耳染,自然以为那就是喜欢了。

只是到底年纪小,不是应该像隔壁雷家那孩子一样到处撒野吗,现在被长辈教得到底太过规矩刻板了,倒是喜欢这文绉绉拉长了调子的文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