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任伯青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挥挥手让他们都把身上的威亚解开了,“先?吃饭吧,吃完继续。”

他们两个动作利落地解开了威亚,然后?曲砚清小跑过去领了两份盒饭。

“给。”曲砚清把盒饭放到面前的小桌上,然后?往陆景游的方向?递了过去。

陆景游把盒饭打开,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怎么了?没胃口吗?”曲砚清注意到陆景游的动作和有些恹恹的表情问道。

“有点儿累了,”陆景游喝了口水,“不太想吃。”

曲砚清看了眼今天?盒饭的菜式,确实没有陆景游很?喜欢吃的菜,没胃口也?是合理的。

“那我出去给你?买一点儿吧,”曲砚清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正好来得及。”

陆景游伸手按住了他:“不用,我这一份都动筷子了,不能浪费。”

“我吃得慢点儿就是了。”陆景游说着?又拿起了筷子,挑了块肉塞进嘴里。

陆景游低下头吃饭,感觉到曲砚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于?是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看我干什么?快点儿吃。”

曲砚清点点头,乖乖地低头吃饭。

陆景游挑挑拣拣地吃完了这顿饭,不喜欢吃的菜就往曲砚清那里撇,最后?也?吃了个六七分?饱。

吃完午饭,陆景游又起身准备回去接着?拍摄。

曲砚清在后?面不知道在和施启说什么,一直缀在后?面。陆景游索性?站在一边儿等他们两个说完。

这边曲砚清交代好施启,抬头看到陆景游就站在前面等着?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陆景游看了他一眼,也?没问刚刚都说了什么,歪了歪头率先?转身往前走:“走了,抓紧拍完这一场我就回去休息了。”

回去之后?,他们又被?喊了两次卡,武指老师反复上前来给他们调整工作,最后?在黄昏之前顺利把这场动作戏拍完了。

任伯青低头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时间倒是正好。”

“走!我们往室外的拍摄地走,现在过去时间正好!”

“你?们快点儿回去改一下妆容,我们争取今天?把翟鹤鸣的最后?一场戏拍完。”任伯青喊道。

曲砚清遥遥地比了个“OK”,然后?拉着?陆景游的手快步往化妆间跑。

他们先?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战损款,然后?又出来等着?化妆老师们改妆容。

化妆师快速地把他们原来的妆卸了,然后?又开始打粉底,着?手开始画这一场的战损妆。

化好妆之后?,道具老师又过来往陆景游嘴里塞了个血包,等会儿一咬就能破开。

都准备好了之后?,陆景游和曲砚清连忙上车往户外的拍摄地赶。

到拍摄地的时候时间正好,太阳正要落山,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和剧本里要求的时间恰好相符。

他们简单地过了一遍戏,任伯青看了眼现在的天?色,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陆景游在《断水》的最后?一场戏份,正式开始拍摄。

“各部门准备,”任伯青坐在监视器后?面,紧盯着?屏幕里的画面,“三,二,一,action!”

陆景游闭了闭眼,沉浸到翟鹤鸣的状态中,再睁开眼,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江无涯和翟鹤鸣一起躲在了一处密道里,谢沧溟暂时追不过来。

“师兄!”江无涯刚刚落入那撒了毒的水里,小腿往下的皮肉完全溃烂了,此时架着?翟鹤鸣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翟鹤鸣的伤势明显比江无涯重?得多。他中了谢沧溟一掌,后?来带着?江无涯从那剑池的暗道里离开的时候又被?谢沧溟用断水捅了一剑,剑上带着?醉骨散,此时他的伤口处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青灰色。

为了扳动剑池的机关,他把炽霜剑强行插进齿轮中,崩坏的断剑也?在他胸膛和腹部造成了大小不一的伤口。

“咳……咳咳……”翟鹤鸣嘴角不断溢出黑血,他死死地想要压抑却于?事?无补,黑血随着?咳嗽溅在江无涯颈侧。

“无涯……”翟鹤鸣自知中了醉骨散,自己大抵是要命丧于?此了,“无涯,我有话同你?讲。”

江无涯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眶赤红:“你?别说了,省点力气?,我带你?去药王谷,我带你?去药王谷找人救你?……”

他撕下自己的衣摆试图帮翟鹤鸣包扎伤口,却发现翟鹤鸣的的伤口已经泛起了青灰色。

“傻小子…醉骨散入心脉,就是大罗神仙来了…现如今也?救不了我……”

“你?听着?,在谢沧溟书房…咳…《山河志》夹层里有东西,等你?伤好了…咳咳,务必要想办法去取出来…还有我们的秘密基地…里面有我留下的东西……”

“你?别说了!”江无涯大吼,眼眶里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下来,“你?别说了,我不会再听你?的了,要取你?就自己去!”

翟鹤鸣轻轻摇了摇头:“没机会了…只有靠你?了,无涯……”

翟鹤鸣从怀里掏出半块冰裂纹玉佩,塞到江无涯手里:“去苗疆…找纹面巫女…咳…她会帮你?…”

“我不要别人帮我,”江无涯的嗓子已经哑了,他把翟鹤鸣抱在怀里,泪珠从眼眶滴落,砸在翟鹤鸣脸上,“我要你?帮我,求你?了翟鹤鸣……”

“我现在就出去找人救你?……”江无涯抱紧了怀里的人,泣不成声,“求你?了……”

翟鹤鸣对着?他,想要扯动唇角,再对他笑笑:“玉佩…一定要拿好…”

“你?要…好好……”

话尚未说完,翟鹤鸣右手骤然垂落。

“……”

江无涯的瞳孔里倒映着?翟鹤鸣逐渐灰败的面容。眼皮痉挛般抽搐,却固执地不肯眨动,仿佛多撑一刻就能将怀中人的魂魄钉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