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既明见她一脸委屈巴巴的神色,说道:“你还是好好参加比赛,其他事不需要你考虑,把奖杯赢回来给儿子玩。”
说来说去话题又回来了,简兮感觉,谭既明对于把奖杯当成玩具这件事情,非常热衷。
她刚想说几句挤兑他的话,让他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就感觉车子一晃,然后耳边传来剧烈的刹车声。
简兮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大的刹车声,仿佛车子和地面要被磨碎似的。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甩了一下,身子重重地摔在车厢上,然后车子骤停。
谭既明先是过去抱她,确认她没受伤后长出一口气。转头对夏章说:“没事吧!”
夏章惊魂未定,他坐在副驾驶,刚刚目睹了一切。那辆冲过来的车子,好像是刹车失灵了。
还好司机是赛车手出身,技术过硬,车子是直接侧立起来的,让对方扑了个空,直接坠下了马路。
“这些人是不要命了吗?”夏章心有余悸。
“看样子是要钱不要命。”
夏章拿了瓶水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说:“前面不会还有这样的吧,这可太惊险了,我有点怕。”
夏章最优秀的品质是诚实,给他拖后腿的也是诚实。他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不会说中庸话。
一个年轻男人公然承认自己胆子小,有害怕的事物,对他们来说其实有点丢面子。但耿直如夏章,还是说了,并且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司机表现的非常沉稳,对夏章说:“没事的,下一次还是这样的结果,我保你安然无事。”
夏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那这个真的是太酷了,不过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司机摇头:“你去游乐场玩个游戏,尚且有风险,这样大型的撞撞车现场,怎么会零风险呢?
你要记得我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就是机器人还有出错的时候呢,你没看那个炒菜的……”
夏章差点儿揭案而起,他真是受不了了。心里明明怕的要死,旁边的人却不动如山,还时不时的吓唬他一下。
他才二十多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好多美好没有经历,还没给陆露安定的生活和最好的照顾。
他不能死,没活够的人,怎么可以死?不能,坚决不能。
夏章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继续下去,他有种想要跳车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忠诚感战胜了一切,老大还在车上,他不能先跑了。
“那我们继续吧!你一定要看好了,千万不能出乱子啊。”
夏章叮嘱司机,后者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见。他心里有点慌,回过头看谭既明,见他正抱着简兮,低声安抚着什么。
刚刚那一下,简兮似乎也怕了。她是个弱女子,尚且没出声。他这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谭既明还是想给简兮好好检查一下,虽然表面上看不到伤,但刚刚撞的那一下不轻,怕是身上有淤青了。
可现在是在车上,他们又必须抓紧时间赶去比赛现场,没有时间独处。他只能低声询问,她有没有哪里疼。
简兮不怎么娇气,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刚撞那一下,她手臂有点疼,但她选择隐瞒,不然也是让他平白担心。
“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谭既明不信。
“真的没有,就是轻轻撞了一下,不重。”
“回去后我给你看看,如果有伤,你等着清算。”谭既明放狠话。
简兮无奈,她是怕他生气的。他心疼她,只要是她受伤,他一定难受内疚。
“估计有伤也是轻微的淤青,不碍事的。”
简兮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了,大概是怕他生气,还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指。
谭既明见她还知道讨好自己,心里顿时不生气了。他小心的把她护在臂弯里,就怕再有什么突发状况。
好在最后路上还算平稳,简兮到了比赛现场,所有选手都去后台做准备。谭既明让夏章带人暗中跟着她,自己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坐下。
这次比赛实力强悍的选手一共就那么几位,许庆和李驰双双受伤,能和简兮争一争的只剩下三位。
许庆和李驰都在台上。
东京大赏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如果选手弃权,终身不得参加此项比赛。手上有伤,画不了,也得过来撑场子。
这次的题目是画一幅人物肖像,名为:我最爱的人。
简兮侧头看了眼台下。
谭既明在离她最近的位置,正襟危坐,像是在参加极为重要的会议,和身旁什么坐姿都有的人,显得与众不同。
谭既明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两人都冲对方笑了一下。
简兮的笑是安心,像是少女在看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甜的不行。谭既明笑得比较清浅,但眼睛中的宠溺仿佛能溢出来。
简兮的灵感就是这么来的。
整个比赛场地极为璀璨奢华,屋顶的灯光不算柔和,甚至在抬头去看的时候,略微有些刺眼。
但在简兮的笔下,是艳阳高照的一个晴天,台上有众多画画的人,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
至于台下的观众,她用的是写意手法,乌泱泱的一片,只有一位青年,翘首以望。
青年的勾勒用的是工笔白描,连每一根头发都清晰可辨。他的五官描画和本人,甚至做到了缩小版的镜像反射,像是照片一样,非常的一致。
台上选手的位置一直有空着的,是简兮给自己留的。把所有情景画完之后,她开始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