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在秦阿婆墓前拜了拜,低声说:“我这就走了,有空再来看您。”

苏郁寒扶着简兮,想到秦阿婆的和善,也跟着红了眼眶。她和谭既明有同样的担忧,都想让简兮先回去。

简兮冲她笑了一下,对着被拦的张家人说:“人我已经安置了,你们过去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不追究,但是如果谁敢扰了我阿婆清静,就别怪我不客气。”

“能怎么不客气,我们自己家的祖坟,我们就是刨开把骨灰都撒了,又碍着你什么事儿?”

“是啊,有本事你就一直让这些人在这堵着我们。”

简兮冷眼看着他们,语气不容置喙:“你们大可以试一试。反正总归是你们张家的祖坟,你们敢挖一个,我就敢把这一片都挖了!”

苏郁寒怕简兮生气,和这些人继续纠缠,就说:“壮壮还在家里等你。”

想到儿子简兮的心软了,再没有和张家人继续争执。谭既明的人也放了些狠话,吓得张家那些人不敢再反驳。

简兮回家后,看到新请来的保姆正在带壮壮玩。她印象中保姆大概都是中年人,这种长得像朵花似的年轻女孩不多见。

她自己精疲力尽也懒得盘问,直接抱了抱壮壮,柔声问:“你这两天都做什么了?”

壮壮好不容易见到妈妈,两手揽住简兮的脖子,把自己做了什么交代了一遍。简兮亲吻他的额头,夸他表现好。

谭既明接过孩子,柔声问简兮:“手臂酸不酸?”

简兮摇头,说是自己有点累,就拿了东西去浴室洗澡。

壮壮眼巴巴的看着妈妈,如果不是因为自他记事后,简兮就不和他一起洗澡,他大概很想跟上去。

“妈妈最近很累,你是个小男子汉,要记得照顾女孩子。”谭既明摸了摸他的头。

“那我不缠着妈妈,我让她好好休息。”

这时候保姆走上前,对谭既明说:“先生,我帮您把外套挂起来吧!”

谭既明这才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于华向没跟你交代清楚吗?”

“于姐让我好好照看小少爷。”

“所以其他的事不用你插手。”谭既明平时被女人献殷勤献多了,如今见了这样的就不舒服。

“噢,知道了。”小保姆点了点头,模样看起来有点呆萌。

简兮一觉睡醒下楼,见谭既明正在厨房做饭,她自己接了杯热水,问他壮壮呢。

谭既明知道她这是睡迷糊了:“在自己房间里。”

简兮这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个保姆。她坐在餐椅上,看着玻璃杯上冒出的热气,若有所思。

“去洗手,吃饭了。”

简兮没心思吃饭,家里多了个外人,还是照顾她儿子的,她不是得好好盘问一下吗?小保姆看起来挺乖巧的,说自己叫玲玲,二十六岁。

简兮对此有些怀疑,这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甚至说她是小萝莉也不为过。

玲玲赶紧解释:“我真的二十六岁,就是长了张娃娃脸。我是于姐找来的,一定会好好工作。”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玲玲抓了抓自己的小辫子,小声说:“我是幼师,可现在的小孩子太难教了,我不过是批评了几句就被家长投诉,失业了。”

简兮见她皱着一张包子脸,看起来心无城府,暂时打消了对她的那些猜疑。想着做幼师的来带孩子应该是挺好的,肯定比他们做父母的都专业。

吃饭的时候玲玲也没有过来,她说自己吃过了。简兮觉得奇怪,问了几句后才确定,玲玲是害羞不敢过来。

简兮有种错觉,于华向不是给他们送来个保姆,而是甩了个麻烦。

她追问了几遍才知道,玲玲是于华向的同乡,被临时捉来的,说是只要她好好表现,就帮她再找一份工作。

晚上简兮问谭既明的意见,谭既明在感情上再是木讷,也知道女人都在意这个,就让简兮自己做主。

简兮是吃过苦的,身上没有什么架子,也不习惯让人伺候,就说:“我最近是忙了些,把壮壮扔给你了,以后我自己带。”

谭既明一听她这话心惊,知道她是生气了,赶紧解释:“我是打算给家里请个保姆,主要是想婚后搬回老宅,怕照应不过来。”

简兮一想到谭家老宅宋莞菲曾住过,心里就生出反感之意:“在这住的好好的,搬回老宅做什么?”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谭既明只把话说到了这,他是男人,很多事情说不出来。

简兮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念自己的双亲,老宅才是他的家,他想把妻儿都带回去。心头纵然有千万个不愿,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想搬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房子太大用不过来,不如就锁上几间。要是还打理不过来再请人也不迟,至于玲玲,以后还是不要让她过来了。”

谭既明在她看不见地方挑了下眉毛,简兮还没吃过醋。以前交往的时候,她是天之骄女,一般女孩子他都看不上眼。

重逢后,她已经变成了冷心肠,就是他要结婚的时候,她也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她像寻常女子那样拈酸吃醋。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想留下?”简兮的神情冷下来。

谭既明不语,就想看她着急。

简兮半天等不到他回应,转过身子,捏住他腰间的肉狠狠的拧了一下,声音也高了些:“你留下试试!”

“我要是留下她,你怎么做?”

简兮又气又怒,动手捶他。

她的力气不小,打人很疼,谭既明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我看你这小脾气是越来越严重,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你是要爬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简兮听了他这话更生气,想到之前对她千依百顺,一转眼却就变了样,也怪她疏忽,怎么就开始依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