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十一岁在S市的比赛视频,那件表演服她现在还记得,轻薄的白色花边和淡蓝色裙摆,她眼角旁用银色的亮粉画了一只蝴蝶。
那是她人生里面拿下的第一个奖杯。
她其实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去回想起有关滑冰的事了,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她就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敲碎了一样。
“诶,你怎么哭了!?”
“诶,你别哭啊……”
因为经历了第一节课瞎猫踩着狗尾巴,把新同桌给弄哭了的那件事,徐笺川在剩下的几节课一直在想办法跟林荷衣搭话。
她其实已经不难过了,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同桌相处,只能默不作声。
“同学同学同学!呜呜呜,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呜呜呜,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是请你原谅我,不然呜呜呜……我就哭给你看呜呜呜……”徐笺川只打雷不下雨地扯着嗓子干嚎,他夸张的表演把她逗笑了。
林荷衣感觉自己有点绷不住笑了,抿着嘴笑着。
“笑了笑了,这下不生气了吧同学?你不生气了就理一下我,不然我会觉得你讨厌我的。”徐笺川耷拉着个脑袋,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大型犬。
“我没有生气。”林荷衣小声道。
然后再慢吞吞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然后才哭的,你不用对我道歉的。”
为了表现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她朝他笑了笑,想要表示友好。
徐笺川却好像愣住了一样,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很红很红了,然后迅速地把脸埋进了胳膊里。
林荷衣愣了愣,不太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把脑袋埋桌子里?因为不想理她了吗?
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就不应该说话的,她总是容易把天给聊死。
上课的时候,徐笺川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有技巧,将头一偏,微微垂下眼睑。
如果不是因为老师的方向在徐笺川那边,她总是需要偏过头去才能看到黑板的话,她也没办法注意到他就这么睡着了。
其实化学课上得她也有些困,但是她不敢睡,毕竟她本身落下的课就多,稍微睡一小会,后面的课就听不懂了,所以不管再怎么困,她都瞪大着个眼睛,像个大眼瞪一样聚精会神地听讲。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每次上化学课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犯困,可能是因为老师长得过于的安详,看着她的那张脸,林荷衣就情不自禁地开始庄生晓梦迷蝴蝶了。
她没有徐笺川睡得那么有经验,刚一犯困就被老师点了起来,她迷迷瞪瞪地望着黑板上那已经多出了不知道多少的化学方程式,急得满头大汗。
见她回答不出来,老师了然地笑了笑:“我们的荷衣同学喜欢闭着眼睛听课呢,这样看起来效果并不好,下次别这样了。”
周围开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笑声,她觉得十分的难堪和尴尬,除了在冰场上,她真的很难坦然地处于他人的目光中。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上课犯困了。
可哪怕不犯困,该不会做的题她依旧不会。
发下来的化学卷子,除了选择题和前几道填空,后面她真的无从下手,笔帽都要被她给咬秃了,可就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徐笺川突然凑了过来:“这题你试着按这个方法推一下。”
然后她就瞥到了徐笺川写在草稿本上的几行字,她尝试着按照他给得思路,磕磕绊绊地把题做出来了。
她顿了顿,有些说不出地沮丧,她白天真的有很认真地听课了,可依旧做不出来题,而徐笺川明明睡了一整天,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以后有不会的题就来问我,我不收费的。”
林荷衣抿着唇,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张嘴说了声谢谢。
5.你该学会……和别人相处了
林荷衣觉得小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真的是说到做到的,她有什么不会的问题他都会很耐心地给她解答,哪怕问题实在是有点蠢。
刚开学几天的时候他都是一下课就没影了的,可后来为了给她讲题,他朋友叫他出去打球他都没有去,对于占用了他大量课余时间这件事,她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他,只知道他似乎每天都会喝同一个牌子的运动饮料,她每次路过小卖部的时候就会给他带上一瓶,然后放在他的桌子上。
为了能够尽快地跟上进度,她准备了一个专门的笔记本,不管听没听懂,她都会把老师上课写的板书抄下来,然后下课的时候花一些时间把那些题型全部都背下来。
她需要更努力才行,不能再那么麻烦小徐一直教她了。
“林荷衣,有人找。”在小徐给她讲题的时候,一个男生朝她这个方向叫道。
她将头转了过去,就见澜生穿着黑色的篮球服,戴着同色系的额带,看样子是刚打完篮球,他的发尾还有些湿。
澜生长得是真的好看,眼睛又大睫毛又长,鼻梁高高的,他和怀瑾的帅气不一样,怀瑾是那种一看就很阳光很阳光的帅气,而澜生则更温柔精致一点。
“一一。”澜生在门口喊了她一声。
其实她下课的时候都是和怀瑾还有澜生一起回家的,不过昨天澜生有事,她是和怀瑾一起回家的。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去找他们,因为他们高三放学很晚,一般会比高二晚个十五分钟。
当然她是不敢去他们教室里面找他们的,而是等在校门口,等他们出来。
而今天澜生却提前来找她了,她原本还想着在学习一会的,但现在她也不好意思让澜生一直等她。
于是她只能抱歉地对小徐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回家了。”
小徐顿了顿,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在门口等她的澜生,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