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霜踩着落叶从工作室走出，前方一辆熟悉的车缓缓驶来。

车窗降下，露出骆珩温润的眉眼。

“刚好到。”他说，语气带着一丝期待，“能有幸请你吃个晚饭吗？”

温言霜轻轻笑了笑，点头：“准了。”

她正准备拉开车门，却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言霜。”

声音低沉熟悉，是顾逢舟。

她身体微僵，缓缓回头。

他站在街灯下，穿着深色大衣，神情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三人，在这个街角，第一次直面。

骆珩下车，站到温言霜身边，朝顾逢舟打了个招呼：“你好，顾先生。”

顾逢舟没有应声，只看着温言霜，嗓音低哑：“我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温言霜没动。

“我想陪你吃个饭，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你给过所有人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

她没有回答，神色却渐渐沉下来。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顾逢舟怔住，嘴唇微动，像是还有话要说，最终只吐出一句：“你选他，是因为他现在在你身边？”

温言霜望着他，眼神清明：

“不，是因为他愿意在我身边时，从不让我等。”

温言霜的话，仿佛压垮了顾逢舟身上的最后一丝防备。

他双眼通红，执拗的看着她。

“顾逢舟。”她忽然叫住他。

“你来晚了。”

她看着他，声音平静：“我现在工作稳定，有新的生活，有值得信任的同事，也有人愿意陪我走下去。”

“我不需要你再回来解释什么，也不需要你这样。”

“国内还有人在等你，玩够了就早点回去吧。”

说完，她微微颔首：“祝你旅途愉快。”

然后她看了一眼骆珩，轻声道：“我们走吧。”

骆珩点头，为她打开车门，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顾逢舟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影，好像终于明白：

她没有选谁。

她只是选了不再等一个曾经让她失望的人。

他想追回的那个她，早在他疏远的那一刻，就已经走远了。

22

巴黎比顾逢舟想象中更冷些。

风卷着落叶，吹进街角的旧书店，最后吹进顾逢舟的风衣领口。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一杯没怎么动过的咖啡。

他在这个地方坐了三天。

每天都能看到她经过。

她步伐不快，也不急，总是和身边的同事说笑，有时是骆珩，有时是其他人。

有那么一刻他想过冲上去，再问她一句：“我们真的不能再回去了吗？”

可他知道，她已经把答案告诉得很清楚。

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

回国的前一晚，他在酒店，打开手机，壁纸是那张他和温言霜在江边的合照。

那时候他们还小，她穿着白裙，坐在石阶上笑着朝他招手。

那天烟花绚烂，他笑着说：“以后要给你全世界最漂亮的戒指。”

她歪头，笑得比身后的烟花还要明亮。

他说过很多承诺，这一个，他也真的做到过。

他送给过温言霜很多戒指，有的价值连城，有的精致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