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她在他身旁坐下,手捏上他的肩膀,“是不是很累?有没有精力看一眼咱们的喜糖和请柬?一眼就好了,我实在选不出来。”

姜禹享受她指尖恰到好处的按揉力道,轻轻勾唇,拿起那本杂志,扫了两眼,只凭第一直觉指过去,“就这两个吧!”

陶然很开心,“我也觉得这两个最好。”

他眉心不平,即使身体放松,但脑海里仍有弦绷得极紧,陶然忍不住问,“有什么烦心的案子吗?”

“嗯,还是之前那个地下赌场的案子。”

“不是已经结案了?我听韩漱说他们已经准备好提起公诉了呀!”

姜禹表情有几分晦暗不明,“之前是没问题了,现在不知怎么又全盘翻供,案子又被打回来补充侦查。”

“怎么会翻供呢?”但凡要补充侦查的,总归会比较棘手,时隔那么些日子,很多线索都断了。

“据他们说开设赌场是受人控制,他们只是帮人打工,背后的大鳄是段轻鸿。”

陶然怔住,“段……他不是离开江临了吗?”她还记得上回听到与他有过绯闻的女星称他人在东南亚。

姜禹道,“所以我们要考虑他已经回到江临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小长假还是决定不负春光,出去走走,所以明天不更哈~亲们也假期愉快哦~

第53章 归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外表骗得了人,内心却骗不了。

江水那头,斜阳西沉,天际倒影江面波光,一层层的褚红蓝靛,无论如何华美壮阔,最后一束光敛尽之后仍是无边黑夜收场。

陶然在工地采访,头上安全帽压得她脑仁发麻,脚下都是残桓断瓦,一不留神就整个人摔在地上,膝头一阵钝痛。

身旁同事扶她起来,“陶子你没事吧?看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怎么了,是不是被结婚的事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同事孩子刚上幼儿园,一副过来人的了然姿态,“没关系的,熬过这段就好了,都是这样。到时候婚礼弄得漂漂亮亮的,自己看着也舒心,付出就值得了。”

陶然扶正歪到一边的安全帽,拍拍裤子上的土笑了笑,“我没事,天快黑了,咱们走吧!”

谁都希望是付出就能值得,但张爱玲不是讲,爱情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事情该来的时候就会来,就算有再多预感,也阻止不了。

江临近郊有丘陵山地,高速国道直通。晚间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捷豹xj冲出路道,顺陡坡滑向山谷,卡在两棵树干之间动弹不了。

车上只有驾驶室里驾车的一人,救援到场的时候满头满脸的鲜血,已经陷入昏迷。交警摇头,要不是车子性能卓绝,又有这两棵树恰好做了缓冲,早就车毁人亡。

姜禹在派出所值班,大概是西伯利亚冷空气刚刚过境,人人躲在家里享受温暖安逸,难得一整晚没有棘手的纠纷。但他还是睡不着,心里莫名地烦乱,尼古丁糖都起不了替代作用,他只能在窗前点了一支烟。那一点点红色星火烧的很快,像是可以一路燃到天边。

“姜队!”值班的拍档神色肃然地跑进来,“有一起交通事故,要请你去一趟医院,协助调查。”

“哪里的交通意外?”

“东山近郊。”

姜禹微微挑眉,“那里离咱们的辖区少说也有15公里,怎么找上咱们协助调查?”

这种情况通常是处理现场的交警觉得事情不单纯,有牵涉其他案件的嫌疑,会请刑侦的同事参与调查。

拍档也有疑惑,“那边是特别关照请姜队你去协助调查,也许跟咱们辖区没关系。”

姜禹的心往下一沉,第一反应是陶然出事,拿出电话拨给她,听到她有些惺忪的软软声调,“喂,大禹?”

姜禹松口气,这丫头大概刚缩进被窝里,“没事,看看你睡了没有。”

“噢~查岗啊?我都还没查你呢姜警官……值班累不累,我明天来给你送早餐?”

姜禹不自觉扬起笑,“不用,你好好睡觉,今天夜里会降温,记得多盖床被子。”

她没事就好。

一支烟刚好到底,姜禹摁掉烟头,拿过外套,对拍档道,“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开车到医院短短一段路程,他冷静自持,把什么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想过医院病床上躺着的人会是苏苡。

他以为是睡眠质量不佳又出现了幻觉,要不然怎么一切都那么突然,她还是以他最不想看见的情形出现。

遍体鳞伤,昏迷不醒。

“怎么样姜队,能确认是苏苡吗?”交警同事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姜禹和苏苡的事不是秘密,谁都怕他接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

姜禹没吭声,伸出手轻触睡美人的脸和手,“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的手那样冷,只有掌心一点微热温度牵住她的元神,提醒面前的人,她还不至于魂飞魄散。

拉到她下颌处的白单再往上些许,他今天或许就没有勇气看她碰她,见她最后一面。

“她独自驾车在东山近郊出事,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昏迷。她身上没有能够证实身份的证件和手机,送她来医院的途中听她模糊地叫了你的名字,我们有同事认出她跟当年失踪的苏苡相像,所以想先联络你来作身份确认,再通知家属。”

姜禹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没错,她是苏苡。”

时隔四年,她容颜再多变化,他还是一眼就能确认,这是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苏苡。

几通电话出去,病房外头顿时一片纷至沓来的嘈杂喧嚣,姜禹却始终安静地坐在病床面前守着她,吊瓶的药水输完了就为她再换上一瓶,熟练平静的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万次。

是的,在他的脑海里,勾画过无数重逢的场景,全都是她化险为夷,他抱住她说我还在原地等你。

眼下她就在跟前却还是生死未卜,他也说不出一句海誓山盟。

他在病房门外遇见苏苡的父母,苏妈妈几乎是哭着跌进他怀里,“……大禹……大禹,我们家小苡怎么样了?”

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平时自恃身强体壮,现在却仿佛生拼硬凑的一具骸骨,血肉不知去了哪里,摇一摇就要散架。他看着苏氏夫妇头顶的白发,听见自己的声音,“她有轻微颅内出血,所以昏迷不醒,肋骨被弹出的气囊砸断,需要卧床休息。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她很快就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