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以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连理叹了口气,说:“你妈妈肯定没和你说过她还有个妹妹的事情,二十年前她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那时候她有一个很活泼很个性,就比她小四岁的妹妹,非常不服家里管,家里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规矩她全都不遵守,起初她还听你妈妈的话,后来完全不听,甚至有自虐倾向,你妈妈就想,也许让她自由是最好的,只要她快乐。可这一退步,你妈的妹妹就因为误信了坏蛋的话,被绑架,被残忍地在家里就杀害,连带家里值钱的物件全都被偷走了,你妈妈打开门亲眼看到妹妹血流成河的样子,到现在提起那个可怜的妹妹,她都会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所以小山,你妈妈很爱你,她限制你交友,限制你的自由空间,都是因为太珍惜你了。”
宋仰山了然于心,他慢慢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爱我。只是我和那个妹妹不一样,我不会和妈妈对着干,我会听她的话,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会跟她好好谈,我也爱她,所以不会让她难过。”
父子俩刚谈完话,郦婧就推门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拎着蛋糕的水意和如月,水意脸色非常不好,宋仰山猛地站起来,问:“妈,怎么了?”
“怎么了?”郦婧转头对水意说,“你张开手,给他们看看,刚刚你偷什么了?”
“不是……不是我偷的!”水意看着宋仰山,连连摇头,谁都可以不相信他,但宋仰山必须相信他。
“还不是你偷的?”如月上前一把抓住水意的手,扳开他的手指给他们看,“这可是我刚刚从你兜里翻出来的!你偷了少爷的手表还狡辩什么?”
“不是我!”
明明就是江义塞进他裤兜里陷害他的,如月一定是他的帮手,明明江义才跳出窗外,如月就刚好赶到,还带着郦婧一起来!
“不要狡辩了!”郦婧冷漠地打算水意想要解释的话头,“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少爷的房间谁都不能进,这是上上下下所有佣人都知道的,水意,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只是想给少爷送蛋糕……”水意拎起蛋糕给宋仰山看,那个蛋糕因为江义刚刚的冲撞,已经变形了。水意看着看着就眼眶发酸,“我只是看到糕点店有新鲜出炉的蛋糕,我记得少爷爱吃,所以买了要送给他,可是现在坏掉了,坏掉了……”
“你是借送蛋糕的名义偷手表才对。”郦婧想起了当年被洗劫一空的宅邸,她情绪剧烈波动,“你是不是还在蛋糕里下毒了?你是不是要把整个宋家的东西都偷走?你是不是要害死宋仰山?你是不是二十年前那些坏蛋的手下?!你说啊,你说话啊!”
“不是这样的夫人……是江义!是江义……”
“什么江义?!江义已经被我赶走了,哪来的江义?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些违法乱纪的事!”
“婧婧,你先平复情绪……”
“妈,水意不会说谎的,你先别急着下定论……”
“夫人,”如月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得无话可说的水意,说,“这水意还是怪物,不男不女,谁知道他靠近少爷,是什么居心。”
“不男不女?”郦婧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什么意思?”
如月回道:“他是双性人,男的有的他有,女的有的他也有,太奇怪了。”
“是,”水意掉了一滴泪,大方承认,“我是双性人,但我对少爷没什么坏心眼,我只是想对他好,感谢他而已,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水意说出口的这番话,和当年那个杀害她妹妹的凶手一模一样,只是想对他好,感谢他,都是什么狗屁!但她还是强忍着怒气,说:“我网开一面,不送你去警察局,把表还回来,那是宋仰山和别人的定情信物,你收拾东西滚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定情信物?宋仰山和别人?
“少爷……”水意看着宋仰山,想要求证。
“告诉他,宋仰山你告诉他,你已经和别人定娃娃亲了,告诉他!现在立刻马上!”
郦婧的脸色非常苍白,她开始头疼,眼前的人也晃出重影来,宋连理看出郦婧的不适,立马上前扶着郦婧,宋仰山紧紧咬着牙,他看了看郦婧,又看了看哭得绝望的水意,他相信水意,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不能再刺激郦婧了,他看向水意,眸里的所有热忱都归于平静,他慢慢开口:“是的,那是我和别人的定情信物。”
哦。
水意脑海里只有这个字。原来宋仰山真的只是把他当宠物,当宠物猫而已,开心就逗一逗,不开心就关起来,反正不能让他逃,毕竟他是个怪物,多么稀奇啊。
“婧婧!”
“妈,妈你没事吧?!”
“夫人!”
场面一片混乱,宋仰山急切地看跪在地上的水意,他想要说什么,但水意狠狠地把蛋糕砸在他身上,转身就跑。
37 | 第三十七章
【长期居住】
宋仰山听到了他和水意之间链条碎掉的声音,他以为水意会懂他,会知道他为难的境地,可是有些话不说出来,就是有人永远都不会懂。
从医院回来,张姨几次都看向宋仰山,似乎有话要说。宋仰山打开冰箱拿了一罐柠檬汽水喝了几口,这时候也才缓过神来,他问踌躇的张姨:“阿姨什么事?”
张姨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水意刚刚收掉行李跑掉了,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也不说,只是胡乱擦眼泪,像是逃命似的往外跑。”
“什……什么?”手里的汽水脱落,黏腻腻的汁水弄脏了宋仰山的鞋,他不相信,笑了一声缓解心痛,他看着张姨,强颜欢笑道,“张姨你是不是看错了?水意怎么可能拖着行李逃跑呢?”
“少爷,他真的跑掉了!我们现在正准备去警局报案,他还带走了你的那块名表!”如月匆匆从楼梯上下来,插嘴说。
张姨愕然,她喃喃道:“怎么会?那孩子不会做这种事的……少爷,你也知道水意和你很亲近,他心思活络,但坏事是不会做的。”
“谁知道!张姨你是被那小子骗了!你知道吗,他是双性人,我们那有种说法,上辈子做多了坏事,这辈子才会不男不女,变成个畸形怪物!”
“这……”
在一旁盯着果汁流完的宋仰山终于抬起头来,他冷气森森的目光看得如月瞬间噤声,她想要赶快离开这,但宋仰山叫住了她,一步一步走近:“我看你没读过书吧?封建思想裹你脑了?水意就算是双性人,也比你这种欺善怕恶的人好多了,至于你说的去警局报案,我能请你别擅作主张吗?那块表是我心甘情愿送给水意的,你有什么意见?”
“不、不可能!那块表明明是……”意识到突然说错话,她咽了咽口水,“就是水意偷的!我亲眼看见的!”
宋仰山看如月那闪躲的眼神,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拳砸在墙上,拦住如月的退路,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这么斩钉截铁说不可能,你是监视我每天做了什么吗?你又为什么会知道水意是双性人?如月,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清楚,要是哪里圆不回来,你也收拾东西滚!”
如月说话颠三倒四,很快就被宋仰山逼得自乱阵脚,她怕宋仰山真的开除她,只好先跪地认错,承认她替江义打掩护,本来江义是打算偷完宋仰山的表就离开,没想到正遇上水意,他又临时变卦,打算陷害水意,让水意也被逐出宋家。
“如月。”宋仰山心如死灰,他低头抠衣服上被蛋糕沾到的地方,“你真傻。你被耍得团团转还替他善后,可是他呢?”
宋仰山抬起眼,嘲笑道,“他也稀罕你嘴里水意那个畸形怪物呢,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临时变卦?就是为了让水意失去工作,他好捡便宜,好和水意远走高飞呢。”
如月摇头,说话在抖:“不可能……不可能!他说等他攒够了钱,他就带我去见父母,要结婚的,我和他要结婚的……”
“要结婚吗?”宋仰山从沙发上起身,他凑到如月面前,怜惜地摸了摸如月的脸,冷笑道,“那你们就一起去牢里结婚,我祝福你们。付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