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让她接近陆海川…也是我让她帮我收集陆海川的罪证，可最后…也是我害了她…”

顾熵一边流着泪一边道：“她死之前给我打了电话，陆海川那畜生让我听着她的惨叫声到她咽气…可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抓他！”

“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海川背后有人。”

“是啊！他在这儿就是这么一手遮天！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的畜生，陆海川还有什么人性可言…”

听到这儿，陆毅面色的表情猛地一变，“你说什么！？”

“电话里，我妹妹被畜生折磨的时候，我听见了另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她想救我妹妹，单纯的小姑娘，想用自杀来逼陆海川放人…呵…”

男人冷笑一声，“陆海川这个人有什么人性…他让他女儿现在就是死，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妈妈，他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后来我听说她疯了，我也试着去找过她，可是我没法接近她，我偷偷跟踪过她一段日子，发现她根本不记得当初的事…再加上我查到的一些东西，看在她曾经以死相逼想救我妹妹的份上，我就没去打扰她……”

“所以这些年你知道真相，还是对她冷眼旁观。”

“不然呢？杀了她替我妹妹报仇？还是让她想起来那些事，替我作证？那时候她也才十八九岁，陆海川能让她活着可不是因为她是他女儿…”

顾熵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淡淡道：“她知道了真相也是死路一条…”

“你说，陆海川当初说是看在宋娇娇母亲的份上？你确定没有听错？”

陆毅心中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如果是从前他听到这句话，还会以为是陆海川顾念宋母之间的旧情。

可宋母雨并非宋娇娇亲生母亲，那陆海川口中的母亲就指的是宋娇娇的亲生母亲…

只是这么多年，宋娇娇都不知道自己并非宋雨的亲女儿，就更加不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母亲。

“宋雨，陆海川，宋娇娇的亲生母亲，吴静，盛梁…”

陆毅不禁默念着这一串的人名，“以吴静跟盛梁两个人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入了陆海川的眼…”

陆海川是极致的商人，能留在他身边的人自然不能是普通人，也不会是普通人。

吴静跟盛梁的角色…

“吴静是陆海川名下的慈善机构里孤儿院出来的孤儿，盛梁是因为成绩好才从山沟沟里被保送到重点高中，当年高考还因为是当地的高考状元，上过新闻风光过一阵子…”

顾熵说着，轻嘲道：“陆海川能看上他，也没什么问题，状元么？有脑子有噱头，这不大学出来后，就高了律师事务所，哪个大学生一毕业有他风光？就是不知道这些年他替陆海川做了什么罢了。”

相对于顾熵的坦诚，陆毅侧眸淡声道：“盛梁把吴静卖给了境外集团，在偷渡的时候被当地警方抓了…”

“人呢？”

“在医院，半死不活…”

陆毅提及吴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莫名的厌恶，“不过她还有个妹妹…”

说到这儿，陆毅才猛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吴静是孤儿？”

顾熵重重点了点头，“对，我还去暗访过那家孤儿院，确实是孤儿，而且在孤儿院里性格孤僻不怎么跟人来往，后面大了也一直没人领养…”

“你说的妹妹…这几年她一直跟在宋娇娇身边，也没见她…”

说到这儿，陆毅想起当初陪宋娇娇去医院产检时，那擦肩而过的女孩子，“娇娇刚怀孕那会儿，我在医院亲眼看见盛梁带着个不大点儿的女孩子去打胎…”

当初听那个女孩子喊盛梁姐夫，还有两人之间的对话‘失踪’‘联系不上’，他就自然而然的以为那女孩子是吴静的姐妹。

再加上这些日子精力一直在其他事情上，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文子他们摸过盛梁的底儿，肯定会有那个女孩儿的消息，从她入手吴静跟盛梁的事，她多少会知道。”

陆毅想到这儿就忙不迭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被身边人伸手摁了下来。

“干什么？”

“这么久了，你还没察觉出不对？”顾熵勾唇冷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

“盛梁死了，你觉得下一个会是谁…”

陆毅皱着的眉一直没松，“陆海川…”

顾熵摇了摇头，“不一定。”

话音刚落。

陆毅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身边人，摁下了接听键。

“毅哥，郦城医院传了消息过来，吴静…没抢救过来…”

陆毅脸彻底寒了下去，“究竟怎么回事？”

“吴静被救出来的时候身体情况就已经不行了，这些天医院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了。”

陆毅挂了电话，现在宋娇娇身边唯二接触过陆海川的人都死了。

“看吧…永远都是这样。”

五年前顾熵被开除，就知道这片天底下的黑。

“不可能一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