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鲁顺心问。

“你不知道?”文家祺又逼她。

“噢,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你···”鲁顺心忍不住笑起来,嘴唇紧闭,就是说不出来他想听的那句话。

文家祺伸手去掰她的嘴,鲁顺心扭着脑袋左躲右闪,旖旎气氛顿时全无。

文家祺扫兴道:“我看你就是头牛,煞风景最行。”

鲁顺心笑着不说话。

“你故意的是不是?”文家祺突然发起脾气。

鲁顺心收起笑道:“不是。”

文家祺沉沉地看她片刻,又怨又不甘:“是我倒霉,爱上一头牛。”

鲁顺心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文家祺又微微笑起来,他张开双手把她抱紧,就像搂了一怀的宝贝。

几天后,他们又去了某个古怪的餐厅,半夜里出发,到了某个旧式民宅里头,就是电影里会闹鬼的那种房子,他们进到一间厅堂里头,这厅堂布置得不伦不类,既像舞厅又像佛堂,凌乱地摆了几张木桌子,每张桌子只放了两张椅子,没有菜单,人家上什么你吃什么。

鲁顺心捂着嘴打哈欠,文家祺兴致勃勃地和她介绍:“只在星期四晚上营业,要提前预定,我等了很久。”

原本是打算和朱薇琼一起来的。

“这里好冷。”鲁顺心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文家祺在她胳膊上搓了几下笑道:“搓热了就不冷了。”

他们正说话,外面又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穿得简单,女人却是一身旗袍,手里还拿着把小扇子,她脚上的皮鞋扣在地上嗒嗒嗒响,十分惹人注意,鲁顺心回头看去,见女人这一身打扮新奇漂亮,转头正要和文家祺感叹,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古怪,他从她的胳膊上拿开手,在鼻梁上按了下。

那女人也看见了文家祺,起初她没什么反应,显得很冷漠,不过等看见坐在文家祺对面的鲁顺心,她的表情却又变了,她露出笑容,立刻朝他们走了过来,身后的男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走到文家祺身边,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望着鲁顺心笑道:“真是巧了啊,弟弟。”

文家祺甩开她的手,问道:“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文家秀道:“相亲啊,爸妈安排的。”

她身旁的男人适时开口,文家祺站起来,又换了幅面孔和他寒暄。

文家秀就自然而然地坐下了。

文家祺忍耐着,和男人说:“难得碰上,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一起聊聊。”

文家秀道:“换什么,这里多好,清静。”她打量着鲁顺心,一脸好奇。

文家祺道:“就是太清静了,所以才不适合你。”

文家秀道:“不适合我,倒适合你,你是来吃饭啊,还是来藏娇啊。”

文家祺道:“我当然是来吃饭的,你呢?是来忏悔的吗?”

文家秀脸色一变,凶狠地瞪他。

姐弟剑拔弩张,一旁的男人打起圆场:“这里的确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太静了,说话都有回声,呵呵。”

文家秀冷笑一声,并不理会,文家祺也没了耐心,转身就走。

一直不敢出声的鲁顺心也忙站起来,她正要跟上去,文家秀却突然挡在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跟我弟弟什么关系?说!”她故意吓唬她,做出一幅恶人形状。

鲁顺心吓得后退,一下把椅子撞翻,发出巨响。

文家祺走过来一把推开文家秀,破口大骂道:“你发什么疯!”

文家秀惊呼一声,站稳后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文家祺身上砸。

场面顿时混乱,鲁顺心吓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该拉谁,相亲男试图去制止文家秀,不过她且战且走,几乎把几张桌子上的水杯全砸完,文家祺一身水渍,身边一地瓷片,脸上也挂了彩,他脸色铁青但还顾忌着脸面,没上去和文家秀对打。他们这一闹,吓得本来要进门的客人都纷纷驻足,又忍不住探头朝里面看,有这种热闹怎么能不瞧!一边瞧一边暗自猜测,这两男两女不太好脑补,这动手的女人是来抓奸的正牌,另外一个女应该是帮手?否则挨打的该是她,那挨打又不还手的男的和另一个男的是什么关系?总不至于···

众人看得心情澎湃,没一个再惦记着吃饭这事儿,最后还是店家出来几个人,生拉硬拽地扯住文家秀,把他们几个都被“请”了出来。

文家秀砸坏的餐具都由文家祺来付钱,那个被吓坏相亲男人还算尽责,还是坚持送文家秀回家,文家秀还意犹未尽,她被文家祺害得扭了脚,一蹦一跳地上了车,走之前放下狠话:“文家祺,你等着,这事儿没完!”文家祺气得恨不得上去再推她一把。

鲁顺心在边上不敢说话。

“你看戏呢!”文家祺一肚子气没处撒,转头看见她就吼,“好看吧!有意思吧!”

鲁顺心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目光躲闪。

文家祺被她的眼神激怒:“她刚才拦你你为什么不走?她问你你怎么不说话?你怕她干什么!”

鲁顺心小声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文家祺骂道:“什么意思?你没长嘴?你哑了?”

鲁顺心道:“她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怎么说?”她不能说实话,又没有急智,慌了神,连句谎话也编不出来。

其实刚才那种情景下,结合文家祺的反应,鲁顺心无论说什么,文家秀都不会信的。

“你!”文家祺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自作孽,那种熟悉的羞耻感再一次席卷而来,这一刻他恨自己,更恨鲁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