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鹤澄不置可否,用鞋尖挑起女人下巴,似乎是在端详。话却是对身边人说的,“人能带走了吗?”
初景笙笑着拍了拍初鹤澄肩膀,“楼里面有包间。”
意思就是带出去不行。
初鹤澄站起身,揉了揉脖子,“那我就不陪小叔玩了。”
候在一旁的侍应生很有眼色走到初鹤澄的身边,带着他往包间的方向走。
被拍卖了的女生有些忐忑地环顾了下四周,根本不敢留在这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初鹤澄的身后。
包间门打开,初鹤澄随意往里走,侍应生特别贴心地跟初鹤澄介绍着,“各种用具,计生用品都在里间,如果您还想玩什么比较特殊的,随时可以拨打内部电话,这边都会给您送上来。”
初鹤澄对他摆了摆手,侍应生弯身行礼退了出去。
进了门,初鹤澄随意找了沙发坐下,长腿搭在矮几上,整个人透着随意的痞气。
他微微掀开眼皮看向所谓的‘玉蝶儿’,“叫什么名字?”
女生嗫嚅着小声回道:“栗源。”
栗源从来没接触过初鹤澄这种上层圈子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起刚才初鹤澄说的跪式服务,她咬了咬下唇,走到初鹤澄身边,端起桌上的酒杯,缓缓半跪下去。
初鹤澄抬脚挡了下,“我不是你家老祖宗,用不着磕头敬酒。我是给赏钱,还是送祝福?”
栗源被初鹤澄一句话怼回来,脸色瞬间红透,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愚蠢。
刚才说让跪的人是他,不让跪的也是他,她现在当真是手足无措。
初鹤澄没心思关心她心情,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爸是鼎创钢铁的?叫什么?做什么工种的?”
栗源能考进名校,脑子也不是真的蠢,联想到前因后果,她后知后觉问道:“你刚才听到我在房间里的话了?你是来帮我的?”
初鹤澄最讨厌搞不清事情重点的人,淡淡目光扫过去,不耐烦开口,“问你话呢。”
栗源被他的声音吓的瑟缩了下,她实在是摸不准初鹤澄的性格,再加上今天晚上受的屈辱和委屈够多了,一时间眼泪涌在眼圈儿里。
初鹤澄冷眼扫过去,丝毫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能让他一句话再问一遍,已经是他今天心情还不错。
“要想帮你家,帮你爸,就别跟我哭哭啼啼,说话。”
栗源又被他吓的瑟缩了下,不知道长得这么帅的男生怎么会这么凶。
她抽搭着声音回道:“我爸叫栗胜刚,是最好的炼钢工程师,他根本不应该是被裁员的那一批,还不是因为一次集团总裁来视察的时候,他接待的时候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就被针对裁员了。
我母亲生病,一家人都靠父亲的工资生活,他突然被裁员,就因为一句话,上面就不顾我们死活,凭什么?”
初鹤澄了解了前因后果,脑中已经对应上了栗胜刚这个人是谁。鼎创钢铁的裁员,就是因为技术无法跟上,被时代所淘汰,这些工程师也付主要责任,被裁员也不冤。
但是他想要接手钢厂,这些老人还需要用,到时候他和鹿朝惜一起把技术带进去就行。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老工程师,因为一个裁员会对家里影响这么大。
初鹤澄一直没说话,栗源时不时地偷瞄他。
说实话,他真的是那种赏心悦目型的,尤其一双桃花眼,像是能把人的魂儿都吸进去,让人能看到里面璀璨光华,又能窥见万丈寒渊。谁不喜欢家世好又有城府的男人。
她还是忍不住红着脸问道:“需要我为你服务吗?”
初鹤澄懒得管她心里那点小心思,刚才哭的跟家里要办丧事儿了似的,现在上赶着往前贴。
他就说男孩子出门得注意安全,这不又让人盯上了,麻烦!
他淡淡地说道:“你就在那别动就行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已经在骂祁淮和郑焕强,怎么‘扫黄’扫的这么慢。
栗源看到初鹤澄这么冷淡的样子,很是挫败。在学校的时候,她追求者不少,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事情,还没有哪个男生对她视若无物的,更何况是她主动示好。
她垂着头,双手不住地互相搅动着。
但回想从见到初鹤澄到现在,他前后矛盾的表现,他对她没想法,还要拍下她,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他是好人,听到了她的困难,是来帮她的。
栗源这么想着,就能想通了。初鹤澄是个正人君子,所以并没有想要对她怎么样,那她真的就该感谢他。
她试探着再次开口,“我能记下你的电话吗,等今天离开这里,我会好好谢谢你。”
初鹤澄烦躁地掏了掏耳朵,这女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桃花眼掀起冷锐的弧度,视线淡淡扫向栗源,“你知道人为什么长了左脑和右脑吗?”
栗源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中规中矩地说道:“一个管逻辑,一个管创造力。”
初鹤澄面无表情地睨着她,“是为了告诉你说话之前,多过一遍脑子,一个脑子想不明白,两个还想不明白吗?”
栗源一再被拒绝,她根本没遇到过这种难堪的场面,委屈的眼泪又跟着往上涌。
这会儿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只站在原地不动默默掉眼泪。
初鹤澄最讨厌女人哭,心里正烦着,外面突然一阵喧哗的声音。
他站起身子,长腿跨步走到窗前,就看到外面警灯闪烁。
初鹤澄长舒一口气,跟这个只知道哭的女人呆一间房,他都快烦死了,郑焕强他们总算来了。
栗源随着初鹤澄的步子走了几步,也看到了外面的警车,她登时脸就白了。
“如果被学校知道我出来做这种事,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