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他所说的倒是和陶维钧说得一模一样,甚至高度相似得有些奇怪。

裴砚看得出来薛嘉玉有话想要跟他说,就速速带着她离开了这里,待走远后裴砚才靠近询问:“你方才想到了什么?”

“其实当时在洛阳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薛嘉玉本对此事没有上什么心,甚至都快要忘记了,直到刚才听了陈昭的话,她才开始起了疑心,“那时我和景天喝完酒从长乐坊出来,就碰见了一堆专门拐卖妇女的壮汉,如果说当初燕柳在离开长乐坊的时候也遇见了同样的事情,被那伙人拐走了呢?”

裴砚毕竟是在长安做官,所以不太了解洛阳的情况,所以当他听见拐“拐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皮一跳,甚感惊讶。

“洛阳?拐卖?确实不乏这样一种可能性。”

薛嘉玉两手抱在胸前,她心不在焉地踢了踢路上的石子,裴砚见状,便抬手握住她的肩头,“不必担忧,目前也暂且查不出来多的东西来了,你回房休息吧,我再去会会陶维钧。”

“行,你小心一些。”

她刚一回到厢房,就被阿褚从后面握住了手腕,薛嘉玉猛地回头,见来者是阿褚,便悄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陈昭派来绑架她的人呢。

“怎么了?阿褚,你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阿褚摇了摇头,眼神中都透露着一种清澈的无辜,他明明比薛嘉玉高了整整一个脑袋,可却给人一种十分娇小,需要依靠他人的感觉。

“姑娘,我瞧这天气,今夜恐怕会刮风下雨,晚上就莫要出门了,以免遇到危险。”

听后,薛嘉玉莞尔一笑,“我知道,谢谢你。”

阿褚抿了抿浅粉色的嘴唇,双唇滋润,看起来十分诱人,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缓缓道:“姑娘,可有结果了?”

她浅浅叹了口气,眉间染上一抹忧愁,薛嘉玉有些灰心丧气地说:“还没有,现在正卡在瓶颈的位置呢。阿褚,你若是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告诉我啊,可千万别瞒着我。”

“放心姑娘,我绝不会欺骗你。”

说罢,阿褚转身往外面走了几步,但旋即又绕了回来,盯着薛嘉玉心事重重地脸庞看了许久,终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姑娘,我想此案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看不见的地方定是盘根复杂。我看姑娘是个真心善良的人,莫要为了寻求真相,把自己搭进去。”

话音刚落,薛嘉玉本想追上去再多问几句的,可阿褚就已经快步跑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单手扒在门框上,忍不住在心里面思考,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一个仆人。

算了,还是等金羽去查吧。

不知不觉间,黑夜笼罩大地,大风席卷金陵,办完事的裴砚身着红衣,穿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步履匆匆地回到厢房,瞧见薛嘉玉正在关窗户,裴砚大步上前,悄悄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手指还不自觉地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肉,“最近长胖了?”

薛嘉玉关上窗户,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别闹,我跟你说,今天下午阿褚又来找我了”

她将今日下午阿褚说得话全都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裴砚。

其实,裴砚此刻匆匆赶回来,也是想跟她说阿褚的事情的。

裴砚将她抱到后面的储物柜上面坐着,牵着她的两只冰冷的手,与面前披头散发的薛嘉玉平视,“阿玉,我托金羽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薛嘉玉急迫地问:“所以阿褚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羽查到长安越家的小儿子一月前就离开了长安再未回来,因为他从小都爱离家独自游历,所以他的家人并没有上心。可是他最后到的一个地方就是金陵,便再无踪迹可循了,而且很巧合的是,这越家的小公子名叫越褚。”

听及此,她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狐疑,“越褚?阿褚?可是在金陵失踪的不都是女子吗?怎么混进来一个男的?”

33吻上去

◎106道刀痕◎

裴砚向来喜静,所以很少去参加那些公子举办的各种茶会或是什么别的宴会,也就没有和越褚交谈过,就算曾经可能有过匆匆一瞥,他也早就把这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二人毕竟都身在长安,又是出身世家大族,所以难免对越褚这个人有所耳闻。

“我听说越褚一直想要进大理寺或者刑部,由此可见他对于探案是有一定执着的,保不齐这人是不是因为好奇女子失踪的真相,才故意潜进来的。反正他身份高贵,要是当真被困在这里一年半载的,越家也会为了找他倾巢而动。”

薛嘉玉忽然觉得这越褚是吃饱了撑的,他又不是官,何必以身涉险去查女子失踪案?

但她也忍不住在心里面庆幸那一夜没有没有真的亲上他,否则薛嘉玉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这个看着可怜兮兮的人,居然会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公子。

她摇摇头,暗暗道:果然,男人都是最会装的。

薛嘉玉从储物柜上跳下去,“那越褚说得话,我们还能相信吗?”

回来的路上,裴砚也在纠结这个问题,不过他觉得越褚若真是想要真相大白的话,那他定然会道出真相,但是裴砚方才听了越褚对她说得话,忽然起了疑心。

什么叫做地下盘根错节?是指陶维钧和官府有勾结?还是陶维钧和陈昭有勾结?亦或是越褚和他们之间有勾结?

薛嘉玉不了解世家大族之间的联系,也不懂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她想不明白越褚那句话的深层含义。

她坐在床榻上,将左脚靠在右腿上,刚脱下鞋子,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打雷的声音,紧接着大雨稀里哗啦地从黑夜中降落,薛嘉玉的脑海里再度响起了越褚的那句话“今夜会下雨,姑娘就莫要外出,以免遇到危险。”

薛嘉玉顿觉头皮发麻,此时苍穹之上一道紫色闪电忽然穿透云层,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咚隆咚隆”的声音,她蓦地弯腰抓住了裴砚的手臂。

裴砚翻了个身,僵硬的地板十分咯骨头,他含着笑问:“害怕打雷?”

“不是,我是又想起了越褚叮嘱我今夜下雨不要出门的那句话,他说出门会遇到危险,可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呢?”

他反握住薛嘉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裴砚温柔地勾起唇角,“你不必担心,外面有金羽守着呢,如果外面发生了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他会第一时间前去处理。”

闻言,薛嘉玉倒是安心了不少,她躺在床榻上,头发都被拢在了身前,“也是,我就不庸人自扰了。”

雷声直到寅时才消停,薛嘉玉倒是没睡一个好觉。

辰时天光乍现,乌云渐渐散去,地上满是雨渍和残花败柳,残留的雨水多得都快要形成一个湖泊了。

裴砚都已经换好衣服,将一切都收拾好了,而薛嘉玉还坐在凳子上挽头发,她一手救助头发,一手拿着木梳,耐着性子梳了个朝云近香髻。

薛嘉玉带过来的发簪不多,只在头上簪了三枚朱钗,倒是显得这朝云近香髻有点寒酸单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