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面对景王的时候,我甚至还动了歪念头,想劝他知难而退,莫要与锦书在一起。”
“但他非但没有恼怒,还告诉为父,你是个豁达的孩子,若是你知道我私下做这种事,你会难过的。”
“是啊,我儿向来坦荡,他虽很喜欢那个姑娘,但他从不强人所难,是为父糊涂了……”
江知眠也红了眼睛,他赶紧说:“父亲,你不要自责,你本意是为我好。”
江端侯神色动容:“你们都是好孩子,你是,锦书是,景王也是。”
“父亲,景王还和你说什么了?我听沈澜舟还要与你商议什么离京之事。”江知眠继续询问。
江端侯吐了一口气,神色略显严肃。
“在你送锦书离开的时候,景王和沈澜舟便来到我们府上,与我坦白他的身份,并愿意协助我们撤京。”
“他说皇帝定不会轻易让我们离京的,无论我们顺不顺从,都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违背皇命,迅速撤离。”
“我们手上还有兵马,只要我们安全回到端州,皇帝短期内定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江知眠神情纠结。
江端侯回答:“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锦书今日的意思,也有劝我尽快离开京城之意。我一开始也赞同这个做法,只是我们此次带来的人太少了,想要安全撤离十分困难。”
“景王是赫连公子,他若是愿意出手,此事就好办了。”
“我一开始也有所顾虑,他为何愿意帮我们,万一他是假意帮我们,实则是给我们设陷阱呢?”
“但细想一番,他主动暴露身份,何尝不是在向我们表明他的诚意?”
“他的真实身份一旦曝光,他的处境只怕会比我们更危险。”
“还有另外一个顾虑便是,我们撤离京城,回到端州,也只是能得暂时的安全。我们始终都是皇帝的眼中刺,此次撤京也只会激怒他,他日后还是会攻打我们的。我们有必要要冒这个险吗?所以他又给我们指了一条路……”
江知眠眼里闪过微光,他试探道:“父亲,是……江山易主吗?”
江端侯欣慰点头:“没错。现在的皇帝容不下我们江端侯府,那只能换了他。”
“可是……”
“这也是你祖父的遗愿。我们江家从不是愚忠之人,你祖父还在世时就希望反了赵氏皇室。只是我们江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而又没贤君出现,所以一直在忍着。”
“那景王会是哪个贤君吗?”江知眠真诚发问。
江端侯想起自已与赵景行交谈的画面,他眼里逐渐迸发出光芒。
“景王的确有胸怀与谋略,为父觉得他便是你祖父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闻言,江知眠彻底长舒一口气。
“既然父亲和锦书姐姐都信他,那我也信。”
江端侯点头:“做好准备,在明日之前,尽快离京。”
“好。”
……
“等等。”
曲锦书的马车走到了一半,她突然让云凌停下马车。
云水不解地看着她:“小姐,怎么了吗?”
“不对劲。”曲锦书自言自语。
“云水,你可还记得,我们离开侯府的时候,后门突然增加了守卫吗?”
“好像是的。 ”云水点头。
在世子送他们离开之后,突然有一群侍卫从里面走出来,守在门口的地方。
“小姐,皇帝时刻在关注江端侯府,他们提高戒备也是正常的。”云水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可是后来我们的马车路过大门,我见守卫也突然增多了。我们去江端侯府那一会,他们已经刻意加强守卫,是不想被外人发现我到访。”
“那照理说,我们离开之后,这守卫应该减少些许,而不是在已经增多的基础上再加强。”曲锦书语气严肃。
云水皱眉:“小姐,您的意思是,我们刚离开,又有人到访江端侯府了?”
“那到底是谁啊,值得江端侯府如此戒备森严?”
她都迷茫了。
“太子?三王爷? 其他王爷?还是哪位大臣?”她帮忙分析。
但曲锦书都摇头了:“这些人,任何一个靠近江端侯府,江伯父都不可能会隐瞒的,他甚至会大开府门,恨不得昭告京城所有人,说此人登门拜访。毕竟动静越大,就证明江端侯府越坦荡,它不会被这些势力收买的。”
云水她快速开口:“小姐,我明白了!侯府方才如此戒备森严,证明来人是他们想合作的人!”
“可是,这个人是谁呢?这京城除了我们,还有谁是真心想帮他们的。”
云水挠头,这个她是真想不出来了。
曲锦书却突然摇头,微微叹气:“我说他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来侯府呢,原来是打算自已偷偷来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凌终于是憋不住了:“小姐,难道见侯爷的人其实是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