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日,复国战争胜利纪念日。

这一天,首都天气晴好,这颗以粉色天空为著名的星球上,飘满了柔和浪漫的云朵。

成千上万的家庭激动地走上街头,迎接这个战争结束的日子。

一大清早,人们就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的存货:一罐子糖果,用来塞给路过的士兵;两瓶珍藏的酒,拿来开香槟;一面用床单缝制的番茄色旗帜,欢呼用的喇叭,还有扎上彩带的小猫……通通都带到街上去!

在海边,流浪诗人换上了他最好的衣服,拉着手风琴,唱着连夜编好的革命之歌。

错了两个音,他连忙停下来,在谱子上修改。

这时,头顶由远至近飞过一道轰鸣声。他嘴里叼着铅笔,愕然抬起头,凛然宏大的舰队正从头顶低低掠过。

旋风刮走了谱子。他笔也不要了,琴也不要了,脱下外套在手里甩着,像淋到了今年第一场雨的大猩猩,兴奋嚎叫奔跑着加入了追逐舰队的人群中。

“他回来了!”

“他们都回来了!”

在场许多人都曾经目睹两年前白翎的那次出走。现在,他不仅回来了,还变得强大无匹,带回来的不止一艘船,而是整整四个舰队!

舰船停稳,士兵们井然有序地走下来。人们朝他们泼洒着鲜花和美酒,多到快把脑袋淹没。他们又往士兵们手里塞糖,塞罐头,塞小狗小猫,再冷酷的士兵都红了脸,变回腼腆的大姑娘小伙。

接着,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广场上,准备聆听总司令的讲话。

为了安全,这里提前拉起了高高的安检网,防止有人携带危险金属入内。

郁沉站在人群中,臂弯里躺着一大束鲜花。

他并未遮掩自己的容貌。周围时不时有平民认出他,朝他高兴地微笑,点头致意,“D先生好。”

“D先生怎么不去台上?”

郁沉温和道:“台下氛围更好。”

大家很激动,“那您等会要跟我们一块儿唱胜利赞歌吗?”

郁沉紧了紧怀中的小茉莉,眸底漾起一抹悠远的笑意,“当然,今天我领唱。”

人们这才把注意力从他端庄俊雅的脸,转移到身上。米灰色的格纹西服,儒雅而正式,虽然皮肤苍白,看着气血不足,但璀璨的金发比往日更加舒展华贵,看得出是精心打理过的。

为谁打理?他们笑了,心里道,这还用说,当然是白司令。

哎呀,还是D先生温柔又深情,要是白司令的结婚对象是他该多好。没有人不爱看这一对志同道合的情侣互相恩爱的样子。

至于伊苏帕莱索……还是算了吧,他们可想不出那个老头和白司令相处的模样。

就算有,也肯定很恐怖,很地狱。

大家连忙甩甩头,把脑海里白翎被腐烂大怪物纠缠住的画面甩走。

真是的,想这些干嘛,白司令肯定也不会搭理那老头的啊。两个人就是政治联姻,平时肯定都没接触。何况现在都胜利了,白司令也不再需要从老皇帝那里借力量了,这联姻迟早名存实亡。

想到这里,有人由衷地祝愿,“D先生,要是白司令能和老头离婚,和您在一起就好了。”

D先生教养良好,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但不知道为什么,笑容有点皮笑肉不笑。

不过,不知者无罪,郁沉不在意他们的冒犯。他缓缓轻舒着气息,感觉从凝滞的血管到疼痛的躯体,都前所未有地疏通了起来。

他正在繁殖期,放在往年,本该被关起来的。

但白翎不忍心让他受罪,说什么也要把他带在身边。隼说,欲念强,强就强呗,那是他作为alpha的本钱,给我我就受着。

于是把他寄存在指挥室的小隔间里,这边指挥完作战,那边就开门来满足他。兽型有两根,搞得隼腿肚子都打软,私底下哽咽哭了好几回。可只要外面一喊,隼照样面无表情提起裤子就走,一点都不耽误事。

凉液顺着裤管流下,濡湿了袜口。

白翎停下看一眼,还挺释然,“哦,是你的东西啊,我还以为我哪烂了淌血呢。”

郁沉不禁失笑,把他整只都捉回来,按在腿上,扒了裤子反复擦干净,又着人拿新袜子来。

白翎瞧着他眉目低敛,金发垂坠的模样。这男人明明能把他放下,就非要抱在怀里,弓弯着腰,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给他擦脚踝。

只要能不撒手,就不撒手。

依恋过头了。

白翎想,哎,他爱我嘛,这也没办法。

想想还觉得这家伙挺可怜的。原本可以正大光明要求他留下,强取豪夺也极具实力,但人鱼偏偏很明事理。自觉地委屈自己,把一年一度雄性凶烈的生理期,变成了藏着掖着的偷情。

一切都是为了不耽误他工作,好人夫!

白翎窝在他怀里,一下子收拢膝盖,双手圈住人鱼的脖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人夫,马上就胜利了,我都打算好以后的生活了。”

郁沉稍微抬起大腿,让鸟坐得更稳当一些,像大动物抱着小动物。

他扬起眉,“让我听听白司令怎么安排的?”

白翎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肌,“你呢,出去搜集种子。我呢,开船带着你到处巡逻,扫荡剩下的坏蛋们!怎么样?”

人鱼把下颌搭在他颈窝,轻轻呼吸,“真好啊。”

嗅了嗅皮肤下滚烫的血管,啃一口。

“诶,别咬。”白翎捂了下脖颈。要被外面人看到的。

人鱼绿眼轻垂,温和节制地说,“抱歉,一时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