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章鱼,你有几个师啊,还搞起闭关锁都了。”

“害怕白司令打来,拖延时间呢吧,估计下一步就要逃跑。”

“卧槽,以他和那个大奸臣水母的德行,不会要釜底抽薪,放一把火就跑吧?!”

“难说,反正我有朋友在宫里当差,听说最近章鱼发了好一通脾气。之前不是大地震吗,好多团队自发营救,还有大学生什么的。本想着政府能帮点忙,发点水和吃的,结果首都市长居然说,‘救灾是社会主义才干的事,我们这里是帝国,你们不要老是给国家添麻烦,要想想自己有没有努力工作,为伟大的陛下做贡献!’”

“然后呢?”

说话的人耸耸肩,“然后大学生们气不过,上街游行抗议去了,军校学生开机甲打头,工程学院的开挖掘机断后,其他学校充当大部队那家伙,真是人才辈出啊,还有干土木的连夜做了个断头台,上面贴着章鱼的照片,一群姑娘小伙儿抬着游街。比过年还热闹。”

“笑死,路易十六体验卡给他弄上!”

物理学家好久不回国,乍一听到这些事觉得新鲜极了,于是偷摸摸挪步,靠近听八卦。

“然后呢然后呢?”

“嗐,章鱼听到这不就大发雷霆嘛,‘你们骂市长就骂市长,凭什么贴我照片?你们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大学生!’后来派了武装警察去驱散,没用,人家大学生异口同声,‘我出来救灾的,没看到断头台上挂的海鲜吗,那都是救出来的伤员,起开,别挡道’。”

“于是就放过了?”

那人摇摇头,“没,章鱼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一想,你们不是要救灾吗?好,我颁布法令,凡是不经过政府同意的救灾,都是非法救灾!抓到了直接扔进监狱。”

“卧槽?!”听者气得咬牙,“这瘪三,我光知道他无耻,不知道他这么无耻啊。”

说话者安抚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据我朋友说,这群大学生也不知道怎么了,战斗力特别猛,跟军警打得有来有回的,甚至经常占上风。听说是里面有个什么毕业回来的‘学长’,带着他们组织的,贼厉害。”

“哇塞,那是个人才啊,要是被白司令他们看到,肯定要吸收一下。”

这时,一艘巡逻军舰靠港,众人立即噤声,让开路,看着一群疲惫的年轻伤兵鱼贯而出。

海德威也在其中。

不过他足够幸运,没有受伤,这次是负责送受伤的队友回来的。等十分钟,他们就要重新上舰,回到前线当炮灰。

身边的士兵们年轻稚嫩的脸上写满恐惧,有些普通院校的学生兵,已经开始抱着手臂,小声抽泣。

他们都知道,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回首都星了。

革命军的战线推得飞快,不出三四天,首都就要沦陷了。

“海德威,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上学吗?”

他的朋友乌林鸮,绰号“大饼”,偎在旁边丧丧地问。

海德威张了张干枯的嘴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觉得浑身发冷鞋子太单薄了,夹克也冷。帝国军的军饷迟迟发不下来,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吃到过像样的罐头。

再继续下去,不用等革命军打过来,他们恐怕会自己饿死病死。

很多被强征来的学生兵出现了抑郁情绪,但金雕元帅下达了死命令,“死守首都星,直到最后一个人战死为止!”

海德威恍惚了下,感觉死神的衣袍高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镰刀。

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忽然压低声,对大饼说:“要不,我们逃吧。”

大饼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可是做逃兵,是要被枪毙的。”

“那就逃到革命军去,”海德威坚定地说,“我们去找老大。”

·

“老大!”

“学长老大!”学生模样的机甲驾驶员,穿着学校配发的土气训练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敬礼,“您好,已经按您的要求完成巡航,没被追上。”

“非常好!你是我带过最厉害的一届学妹。”

“嘿嘿嘿嘿嘿……”

“学长”老大戴着覆面,老干部一样背着手在雪地上踱步,留下46码的大脚印,“怎么样,皇宫塔那边有动向吗?”

“有!我观察到,皇宫塔下面一直有人进进出出,连夜搬箱子。看样子,凯德这两天就会逃跑。”

“你观察得很细心。很好,在革命军到来之前,我们一定不能让他逃了!必须想尽办法拦住他。”

“是!”

学妹激动敬礼,接着偷瞟一眼他的胸肌,期期艾艾地问,“学长,有个事,他们让我过来问,咱们参加这个,能不能算社会实践活动的学分啊?”

学长:“……”

还真触及他知识盲区了。

不过。

学长:“肯定能算。”

学妹狂喜:“真的吗?”

学长把胸脯拍得邦邦响,狂傲地昂起头,“放心,我上头有人。”

学妹回到自己小群体那里,大家一听能加学分,都挺高兴的。但有部分同学始终保持着警惕和理智:

“他说他上头有人,我怎么觉得不像呢。你看他们那装备,颜色灰不溜秋的,没比我们学校教练机好多少,别是假借学长名头骗我们的吧。”

“……我也觉得怪怪的。一般说头上有人的,都是吹牛。”

“诶你们知道不,之前也有个小孩说自己认识白司令,那牛吹得,直接骗了十来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