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还惦念着岑庚泓。想着这垃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交底,再不交代他就把他脑袋砍了,扔到马里亚纳海沟去喂水母。

没曾想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还真等来了消息。

就是来得不太巧。

彼时,他正在和老怪物酣战,卡在紧要关头。终端在桌上狂震,钢骨打造的办公椅也在震。他扭身摸索终端,汗湿的手指往上划拉了两次才把通讯接起,“干什么!”

听声音都知道白司令有多毛躁不耐烦。

审讯官毕恭毕敬,忙不迭长话短说,意思是岑庚泓愿意交代,但他要和亲自面谈。

白翎听得锁起眉,往后退了退,全然不顾身下alpha的低嘶声,冷笑,“他还跟我装腔拿乔起来了。”

审讯官狂滴冷汗,“我已经替您教训过他了!但他坚持说,有个大秘密要告诉您,还说……这秘密关乎皇帝陛下,您知道了,一定会大惊失色。”

眼神唰得转移,冷冷落到郁沉脸上。

郁沉不作声,无辜地扬了扬眉。

看这幅样子,白翎就知道老混蛋肯定又作妖。而且不知道怎么被岑庚泓发现了,跑来跟他告黑状。

等着看他勃然大怒,然后把伊苏帕莱索打入冷宫。

但岑庚泓确实不怎么了解白翎。

白翎这人的善恶是非观没外面吹得那么鲜明。碰到来告状的,他多半只觉得烦,处理一堆破事就够累了,怎么又来搞事。

而且岑庚泓能告的密,多半是过去他和人鱼斗法,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只要不威胁到革命军的统治根基,白翎其实不太在乎真相。顶多随便敲打一下老东西,就继续大鸣大放地偏袒了。

况且,专门挑这个时间来挑拨离间,这不明摆着搞他心态吗。

白翎一想就不爽了,他还没爽好呢。

看着他表情几番变换,未做决定,郁沉搭在他腰上的手指,沉默地捏了捏。

白翎俯视他一眼,沉冷地对审讯官下令,“告诉他,皇帝陛下已经对我坦白,我不会计较。至于岑庚泓,我处理国家大事已经心力交瘁,你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审讯官吓得连连称是,马上命人把岑庚泓处理了。同时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撺掇帝后关系的话,本来就不该上报的。

事后,他反复品味了下。总觉得白司令那段话的主语应该是“朕”才对……

彼时,白翎把终端扔到一边,把alpha摆正,坐回去继续动。他懒得扫兴,一个字也没提,反而让人鱼眼眸越发幽深,神情意不明起来。

等到晚间吃饭时,郁沉放下叉子,忽然问:“没什么想问我的?”

白翎眼皮一跳,这可真是天上下红雨了。老混蛋居然愿意主动交代,难道他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可想起以往,从这家伙嘴里撬几句真话太费劲了,白翎这段时间只想被搞到昏迷,好好睡觉。于是他用餐巾抹抹嘴,兴致缺缺,“不用,留着您的小秘密吧,您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的。”

来收盘子的小AI路过,真心感叹,程序好纯洁的机械小鸟他只对主人的身体感兴趣。

白翎坐在客厅看了会战报。今天正好边境传来消息,霍鸢打埋伏战,打了联邦上将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陆航也跟去了。他亲自撰写报告,写得内容详尽,又缜密又燃,让白翎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拍大腿。

完全没察觉一条人鱼阴暗地从沙发背后滑过。

白翎品鉴完,回了个“干得漂亮!”,然后转发到群里,给大家都乐一乐。这一下,联邦上将铩羽而归,名声大落,给同样竞选总统的钮犸,增加了不少希望。

如果钮犸能上台,帝国和联邦握手言好,星际就能安定多了。

白翎越想越激动,转了两圈觉得心绪难平,于是照例走到书房。他劲腰长腿,倚在门边敲了敲,语气冷淡,“有空做一场吗?陛下。”

听着语气像,有空开个会吗。

今天的鱼鳞摸起来格外阴凉。加上他们暂住的房子有年头了,灯一暗,角落影影绰绰,后面悄无声息一只手,抓着他脖颈就拽过去,接着挺进,白翎恍惚间有种进了劣质鬼屋的感觉。

人鱼有意无意地问,舒不舒服,是不是他常用的尺寸。

他意识正飘着呢,就敷衍两句说还行,“你青筋多,比常规军用品磨人多了。”

人家是磨人的小妖精,它是磨人的大尾巴鱼。

人鱼顿了下,似笑非笑,“你倒是挺会吃。”

白翎想都没想:“我吃得多,嘴挑。”

咯吱咯吱,疑似人鱼磨牙声,显然是气着了。

不过他这么一问,白翎反而琢磨出对味来,别人认床,他认鸡,“你这个怎么跟我之前用的按摩具,一个纹路?”

就是之前那个为了携带,小很多。

郁沉捏着他的下颌,慢条斯理,“宝贝能认出我,我实在高兴。”

白翎:“……”

不是等会……?脑海里电光火石一顿合成,答案近在眼前。

破案了。草。

他就说打哪突然窜起来的怪物,竟然是假洋具变的。所以那一次是Y染色体成精和假洋具成精的世纪之战真特么开眼界了!

白翎强词夺理:“那你质量一般般。”

“一般般?”人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