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笑了,“你俩不会以为自己演得很好吧。”
他挑着眉,看了alpha一眼,干脆承认道,“是,刚开始我确实分不清,但上床之后,第二天我碰到‘你’,‘你’身上竟然没有我的信息素,那时我便开始怀疑了。加上你们兄弟是双胞胎并不算什么秘密,我出去打听一下,一切古怪的原因就都揭晓了。”
安纳托绝望地闭上了眼。原来他那么早就知道了。
可那时候的基德并没有退婚,而是默不作声忍着。毕竟基德家只是小门小户,没法单方面跟自己撕毁婚约。
“……你那时一定很生气,很绝望吧。”安纳托喉咙冲上一股血的腥咸,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绝望倒是没有,”基德回忆了下,嘲讽地扯唇,“我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诈骗。就好比你买到一个心心念念的东西,喜欢得不得了,点了确认收货,才发现货不对板。我喜欢哥哥的霸道护短,喜欢弟弟的温柔体贴,可这两个优点是拼凑的,只能分开享受。”
他耸了耸肩,“顿时两个都不想要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弟弟上床?”安纳托的嗓音里,充满着嫉妒和悲愤,“你明知道他在骗你!”
为什么明知道这是骗局,还要让弟弟遂愿。难道……难道基德真的更喜欢利威那吗?
安纳托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变成彻头彻尾的怨夫,幽怨地吐血而亡。
看到他狼狈质问的样子,基德意外地扬了扬眉:
“这还能有什么理由。我也是成年人,需要发泄,有送上门来的干嘛不用?你弟在我身边挺卖力的,还听话,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每个月拿他暖床,撑开我萎缩的生殖腔,还挺舒服的。”
安纳托不知道,基德把利威那留在身边,三年都没给过名分。
别人问起,他就说这是船上的“水手”。整日让利威那一个名牌高材生包揽船上的杂活,把人当驴用,却连个男朋友的称呼都不给。
利威那不知道明里暗里闹过多少回了,还跟基德生气过。
不过他一生气,基德就喊他“安纳托”。利威那更气了,床上操得更带劲,基德直接撅起后腰,爽到交了。
想起这些年,兄弟俩为了争夺他的交.配权,撒下的无数谎言,基德真是想笑。
他俩从没想过,为什么自己刚认识他们,就熟稔地一起聊天,一起下海游玩。
实际上,基德跟蓝鲸兄弟上小学就在隔壁班。他们一块儿做过值日,一起堆过沙子。不过后来这两人转校了,长大了,变成众星捧月的alpha。
俩小少爷整天忙着雄竞,完全忘了他这只平平无奇的海鸥。
直到基德分化成omega,两人才凑了过来,因为性别和契合度,被他疯狂吸引。
在基德看来,他和这两个人确实算竹马竹马。只不过从小这兄弟俩就不对盘,从不一起出现,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跟同一个人玩,没发现有两个人。
所以兄弟俩在那里争,谁更早认识自己时,基德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这两个海洋垃圾真是无可救药了。他俩一直以为自己17岁邂逅了初恋,看基德顺眼得不得了,却不知他就是以前玩沙子的小伙伴。
基德也觉得自己挺欠。
安纳托是蓝鲸,海洋里有名的“情歌王”,有一把低沉的好嗓子。他人又活泛,骚得要命,三天两头搞合唱团秀肌肉。人家唱山歌,他们拉海曲,把一众围观的小雌性搞得春心萌动。
基德对他也有朦朦胧胧的爱慕。
所以那天看到人落单,才上去搭话。
哪想到那根本不是安纳托,而是经常阴湿在家不出门的弟弟。
自那天起,谎言之球越滚越大,三个人的命运都在冥冥之中互相拉扯,走向毁灭。
安纳托靠在冰冷的墙上,胸口痛得发昏。他眼眶猩红,光是听到基德和弟弟亲昵纠缠的描述,就嫉妒得痛不欲生。
可基德还嫌不够似的,好心地俯下身,附耳戏谑地喊:“老公,弟弟没你大,但技术比你好多了,很会伺候我。”
安纳托边咳血,边发疯一般怒吼:“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想报复我,那不如杀了我”
基德直起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神冰冷:“我不会杀了你。你们都应该被公平审判,绳之以法。”
“现在,”咔嚓,枪再次上膛,“告诉我炸.药在哪,我可以留你一条活命。”
他鄙夷下视的目光,仿佛在看一条败犬,“不然下一次,我可不会射偏了。”
那不是小海鸥。那是基德将军。
安纳托绝望地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但还想争取一点基德的原谅,如果他再次拒绝,恐怕对方和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于是他强逼着自己,反抗教团的大脑控制,忍着钻心的脑痛,嘶嘶地说:
“……在负7楼……45号房间。它只有0.1克,但能产生1千吨当量tnt的爆发威力……但它设有保护装置,你可以直接在里面引爆,估计会炸掉两层楼……你去的时候小心点,门禁卡在我腰上”
一把扯掉他的卡,拿在手中。基德面无表情,像交代拴在超市门口的狗一样,指着旁边:“很好。坐在这里,等我回来。”
希望这个癫A能安分一点,别再给他整事了。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时。
啪,男人弓着腰,以向前伏地的姿态,握住他的脚踝。抬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你还要吗。”
“什么?”基德莫名其妙。
安纳托几乎咬碎牙齿,头一次逼自己抛掉自尊,低声下气道,“……我也伺候你,我能学,要是回头我还活着,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猛得挣开脚踝。
基德冷冷看他一眼,不置一词地走了。
只留下安纳托孤零零坐在原处,眼神灰败,里面一点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