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我就回家补个觉,回头见。”

回去的路上,霞光铺满了整个大地,道路两旁冷冷清清的,只有辛勤扫着落叶的环卫工人。

清晨的空气夹杂着些冷意,沈禹穿的不多,再加上又熬了半宿,他有点冷,缩了缩身子。

街边,有家卖豆浆的小店,正冒着热气,沈禹顺手买了一杯,捧在手里,一边温吞的喝着,一边用来暖手。

他走到岔路口,正准备打车,却无意间看见路旁的花坛上坐着一位穿着单薄衬衫的男人。

男人长得又高又瘦,虽然是花坛上,可他那屈起来的两条腿又长又有力,随意的坐姿就像是在拍摄时尚杂志。即使他身上从上到下全是廉价的穿着,可也掩饰不了这优秀的身材比,更别提他鼻梁上还架着一只碎了一半的眼镜。

模样很是滑稽。

“帅哥,打车吗?”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摇下车窗,朝他喊着。

沈禹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他改变意思了,不回家了,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落魄的男人吸引了过去,待他走进了看,才发现这人似乎是喝多了,还没醒酒,他皱着眉,曲着身子手捂在腹部,满脸净是零落无措。

沈禹旁边看了他很久,久到手里滚烫的豆浆已经变凉,他一口气将它喝完,接着一个抬手,将空了的纸杯子掷到了这男人身旁的垃圾箱里。

男人闻声抬起头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沈禹下了个决定。

他看见了这人眼中的苍凉,整个人了无生气,像极了陷落到了泥潭之中,最后朝外求救的一眼。

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不应该这样。

沈禹迈着步子上前,在对方再次站起来的踉跄着快要摔倒的时候,及时的接住了他的身子。

“先生,你没事吧。”沈禹问,可对方却并不领情,直接推开了他的手,朝着花坛里呕。

他的身子微微颤着,甚至还在不停地抽搐,这让沈禹心下一紧,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这人的身上。

“谢谢,不用……”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男人比他高了很多,又喝了个烂醉,身体很沉,但幸好,又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俩旁边。

沈禹在好心司机大哥的帮助下,拖着男人打车到了酒店,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他沾了秽物的衬衫和裤子换下,接着又拿了他碎掉的眼镜去隔壁商场重新帮他配了一副。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不早了,沈禹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学校,去了无夏的宿舍,直接冲了个澡,换了件外套。

浴室外,无夏对着他一脸的嫌弃。

“你这是去了哪里了?怎么搞成这样?”

“路上救了个人,他喝多了,吐在身上,我扶他的时候,正好蹭到身上了。”

“也难怪,你这衣服我拿去楼下公共洗衣机洗了?”

“好。”沈禹满身泡泡从浴室中探出头来,说:“对了,晚自习要是班主任不来,帮我请个假。”

“这大概率是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补课,你要去干嘛?”

“被我救的那人还没吃饭,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得去看看他。”

今天本来就是周末,学校只是最近为几个班开设了补习环节而已,其实说是补习,但更多的是就是老师发了试卷上自习而已。

沈禹收拾好自己,借了无夏的外套穿了,又从学校后面小吃街买了点吃的之后,打车回了酒店。

正当他要结账下车的时候,沈霈的电话打了进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促。

“沈小禹,你今天没课,帮我去拿快手表吧?今天晚宴我要用的。”

“助理呢?我晚上还有事情的。”

“我刚刚进公司,哪里有助理!”

沈霈说完,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说了,我还要去开会,好小禹,记得帮我去拿,然后搁到公司前台就行,那家店离你学校很近的。”

沈禹按照沈霈给的地址,打车到了地方后,却径直拐进了男装店。虽然她把衬衫交给了酒店的人去清理,但时间上不一定来的及。

他一边回忆着那人的身材,一边挑挑拣拣,弄了半天才终于是选好了一件,之后才去了钟表店。

这家店的客户经理姓于,是个挺着啤酒肚,身材胖乎乎的矮个子男人,沈禹则是拿出了一早沈霈发过来的编码交给了他。

于经理看了一眼,眯起他豆子般大小的眼睛笑道:

“沈先生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库房取沈小姐定的手表。”

沈禹等在柜台前,随便看了两眼,瞥到了橱窗里的一块简单的商务男表,这手表的表带是他喜欢的深棕色的,表盘是炭黑,简单大气。

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了那男人戴上手腕上的场景,随即心神一动,直接刷卡。

直到结完账,柜姐将手表都包好之后,刚才去拿货的客户经理还是没来,沈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之后问帮忙结账的柜姐:

“您好,能帮忙去催一下吗?我这边赶时间。”

“好的先生,不好意思,请你稍等,我现在就去催一下。”

整个大厅里,瞬间只剩下了两位工作人员,其中一个正在他旁边服务一对来挑选礼物的小情侣。

沈禹耐着性子等着,猛地,一声清脆的耳光的声音响起。他侧过头,却见他身旁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小情侣,此刻已经闹翻了天。

男的袖子撸了一半。连续两巴掌直接将女人扇到了地上。女人捂着被扇肿了的右半边脸颊,一脸懵地连连后退,显然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当中缓过神来,连连求饶。

但这求饶声并未阻止男人的动作,他红着眼睛,露出凶相,对着女人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