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侧身一步跨进了玄关,实现恰好跟刚刚划进客厅的沈禹对上。

“你好。”沈禹不好意思地上前,伸出手打了个招呼,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了他的腿上。

他被盯的很不舒服,

幸好,这时穆历成来,他挡在沈禹身前,隔绝了曹南探究的视线,扭头叮嘱:

“去把拖鞋穿上,客厅温度开的比房间低,别冻冷着。”

“哦。”

沈禹低着头,看着自己有些肿胀的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等看着沈禹进了房间,穆历成才回头对曹南说:“既然都见到了,那就留下来吃饭吧。”

曹南懵懵地将红酒放在桌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艹,老穆,你金屋藏娇啊!”

***

厨房里,曹南倚靠着冰箱门,对穆历成调侃道:

“不亏是老树开花,这么猛,把人家喉结咬伤,腿都搞骨折了?”

穆历成垂眸从杀菌柜里拿出了三只高脚杯,递给曹南。

“不是,他没骨折。”

“没有骨折?那怎么坐轮椅?”

曹南疑惑了一瞬,接着猛地反应过来。

“该不会……他不能走路?”

“嗯。一会儿说话注意点,别在他面前提这个。”

曹南不可置信。他从跳槽进律所那年就认识了穆历成了,从同事到合伙人再到现在,这些年他是一路看着他向上爬的。

实话说,其实穆历成并非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尤其是在工作上,他几乎理智的可怕。

他们这一行,不论是原告还是被告,经常会遇见很多不平的事情,他们也接触过很多弱势群体,其中不乏很多的残障人士,他从没看见过他展露一丝的同情,向来都是公事公办,

甚至有几次,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近人情了。

曹南一直以为像是穆历成这样严谨、冷静到几乎是有些淡漠地人应该也会找一个和他同频的人,但显然……

沈禹并非是这样的人。

他透过玻璃向外望去,看见一身家居服正在烧水泡茶的沈禹,再看看围着围裙,木着脸正在做饭的穆厉成,

感觉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是,兄弟,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曹南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穆历成一把年纪了,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所以现在偶尔玩一下其实无所谓,可对方毕竟是残障人士,玩弄着类人的感情,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穆历成斜眼瞥了一眼曹南,拿着手机确认了一下食物烹调的时间和后续步骤后,才说:

“你哪里觉得我是在玩玩?”

“你不是?”

“我不是。”

穆历成说的干脆,一丁点犹豫都没有。可曹南显然不相信,他耸耸肩,拿了醒酒器和酒杯出了厨房。

***

半个小时后,曹南上了桌,他看着面前这一桌子的三道热菜,很难相信它们都是出自穆历成之手。

分明上个月,他送他锅铲三件套的时候,这厮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下厨房,转眼间不是和他家宝贝学习煲汤,甚至现在竟然还会做热菜了。

实在是,匪夷所思。

“很高兴认识你,曹律,我叫沈禹,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在穆哥这里借住。”沈禹率先举杯,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你好,你好。”曹南连连回应。

随着一杯酒下肚,他也打开了话匣子。

在得知沈禹的年纪之后,曹南极为鄙视地看了穆历成一眼。好啊,你个老穆,老牛吃起来嫩草了而穆历成回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继续夹菜。

今天穆律做的有道清炒荷兰豆,配菜用了胡萝卜。曹南最讨厌吃的就是胡萝卜,所以他每次夹到,都会把胡萝卜夹到一边。

“多大人了竟然还挑食。”

……

曹南沉默,他怎么忘了,这个龟毛大师最讨厌别人挑菜,他早知道就不吃这个荷兰豆了。

而一旁的沈禹听到大佬的嘲讽之后,也默默地将仍在骨碟上的不吃的西芹重新夹了回来。

他以为没人发现。

可下一秒,穆历成却靠了过来:“不想吃就丢掉,别强迫自己吃,尝尝这个鱼,也很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