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替她拆发饰,哪吒道:“好看是好看,但确实太重了些。”
望着铜镜,月姝抬手摸了摸,道:“这个很贵吧?”
“嗯,按照我当年的俸禄,得攒个十年才买得起。”哪吒道。
“这么贵呀!”讶了讶,月姝道,“那能再卖出去么?”
哪吒抬眸,正是瞧见镜子里映着面前人的一双懵懂大眼。
这表情太过可爱,他不由得失笑出声:“等哪天咱们穷得揭不开锅了,再把它拿出去卖。”
知晓此乃玩笑话,月姝也紧跟着弯了弯唇。
这发髻和头饰,丁香嬷嬷倒腾了一个时辰,眼下拆起来也十分费劲,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月姝这满头秀发才得以披洒而下。
牵着她站起身,哪吒歪头轻笑:“饿不饿?先干正事?还是先用膳?”
闻言,月姝面露娇怯,低头道:“不饿,听你的。”
不饿,但是又听他的?
男人眼神愈渐微妙,伸舌扫过齿尖,笑着唤了声“小妖精”,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呼吸渐促,婚服接连坠地,没过一会儿,房内的红烛就灭了大半。
鸳鸯交叠,喜被翻红浪,月姝洁白无瑕的娇体映在烛光下宛若被晚霞笼罩的白雪,细腻滑嫩,柔若无骨,令人丧失理智,止不住地想深埋其中。
混天绫闪着光,将环绕四周的绮罗照得金红曼动,它轻轻地托起姑娘的身子,好以减轻她的负担。
双膝深陷在被褥中,哪吒从后拥着她,一点一点加重力道:“若是难受就告诉我。”
“嗯……”月姝香汗涔涔,双手紧紧攥着混天绫,颤得近乎说不出话来。
新婚之夜,即使她怀有身孕二人也缠.绵了许久,哪吒很是温柔,就像触及一捧温雪,小心翼翼地汲取她的香甜。
而随着孕肚的逐渐增大,哪吒没敢再碰她,平日里若是起了兴致,他便去浴房内自己解决。
然这种法子定然不太好受,每逢见此,月姝都会想起若干年前,她来葵水时,给他用过的招式,但因她不喜,不过几次之后,这个男人便再没求过她。
几番踌躇下来,月姝到底是在某一日沐浴之后,伸手抓住了它。
“我帮你吧!”她坐在浴桶里抬头,脸颊飘着两抹红晕,尤为娇楚动人。
男人巍峨地站着,垂眸望去,正是见她的樱桃小嘴缓缓套了上来。
他下意识想退,可她的唇又温又软,甫一相碰,酥骨的颤意霎时冲向天灵盖,便宛若天雷勾地火,再难抽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月姝趴到浴桶旁吐掉了嘴里的东西。
手捂在颈下,她止不住地想干呕。
白色的夜露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经烛光一照,泛着晶莹冷光。
哪吒浣了一块帕子替她擦拭干净,而后又给她打水漱口。
数杯之后,哪吒搂住她道:“好些了么?”
泛红的双眸盛着一汪春水,月姝轻轻地“嗯”了一声,像极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轻柔地抚摸她的面颊,哪吒满眼心疼:“我爱你。”
温声说罢,他贴近,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孕期到八个月的时候,月姝开始睡不好觉。
有时半夜醒来,哪吒便会瞧见她在望着帐顶发呆。
侧身打量她,男人顿时也困意全无:“睡不着?”
“嗯,”月姝道,“他好像在踢我,我想坐会儿,等他睡着了再睡。”
黏黏糊糊的语气,委屈巴巴的,听着实为可怜。
哪吒此刻当真很想钻到她肚子里,把那臭小子给揍老实了。
轻轻叹了口气,他扶着她缓缓坐起身,张开手臂道:“来,我抱着你睡。”
有他在身后托着,月姝舒适了些,便尝试着闭上了眼。
清寂无声的夜里,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哪吒靠在床头,不自觉就想起了当年的那场大火。
她独自生下承焱时也正值八个月。
这般娇柔的身子,她到底是怎么扛下来的?
浓浓的酸涩像浪潮一般席卷上心头,哪吒喉间哽咽。
隐在昏暗中的星眸神情晦涩,他情不自禁就吻上了她的额头。
第94章 满庭芳(三)
年关将至,众人忙于洒扫宅院准备迎接新朝的第二年。
“老头子,这个也一并洗了。”丁香嬷嬷从正屋内抱出一块羊绒毯,放在了张大爷脚边。
后者正在院子里刷锅碗瓢盆,而春莺和大柱则支起木梯装饰回廊。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