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忽就有些明了,自己为何会愿意为了她舍命。
果然是温柔乡,英雄冢啊!
阖眸靠在岸边,他也全身心放松了下去,开始整理满脑子的兵荒马乱。
沐浴完回到寝房,屋内不知何时只剩下一盏熏灯。
荧光煜煜,青烟绍缭,馥郁的栀子花香味扑面而来,旖旎非常。
哪吒在桌畔喝口茶的功夫,榻上那人已经换了身烟紫色的寝衣。
拥雪成峰,轻纱曼妙,布料精简得近乎只能遮住隐秘之处,撩得人脚步虚浮。
只手撑头,梓菱泛着盈盈水光的娇唇勾出一抹笑,眼波流转,妩.媚生姿。
“咱们英俊威猛且能干的三太子,可是酝酿好了?”
“……”看出来她很想要了。
视线扫过面前横陈的玉腿,而后停在那抹纤腰处,哪吒呼吸一滞,到底是揽住它将人带进了怀里。
久违的强劲力道让梓菱有些兴奋,止不住就嘤咛了声。
“本君就喜欢你这样。”白玉似的手指撩起男人的下巴,她缓缓抬起了唇。
她这副样子彻彻底底勾起了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欲。
喉头又是一滚,哪吒不自觉收紧双臂,再也抵不住诱惑,倾身迎合了上去。
有些人啊就是骨子里的粗暴,哪怕失忆了,撕衣裳的动作也是一如既往一气呵成。
仿佛这样的声音能助他一展雄风似的。
几番交缠下来,衣裳散落满地,凌乱不堪的帘帐内满是急促的呼吸声。
那柔亮顺滑的乌发披在男人的手臂上,哪吒紧紧将人圈在臂弯里,埋首吸食她怀中香甜。
梓菱脸颊润如红霞,雪白的肌肤也泛着樱粉,就像一朵被春雨润泽之后徐徐绽放的牡丹花,美得牵魂摄魄。
久旱逢甘霖,她的吻柔媚,深情,且饱含索取,而哪吒初逢雨露,自然也回应得十分激烈。
耳鬓厮磨,唇齿相依,帐子里的温度炽热如火。
双膝屈张,梓菱正握住那物什想要送它进来之际,对方忽而伸手制止了她。
额角沁出薄汗,男人呼吸遽急,眸中欲色沉沉,却还是附在她耳畔,克制道:“我想予你爱与真心,而不仅仅只是情.欲。”
他声音带着些哑,神情热忱且真挚:“可我现在完全不记得你了,若是贸然占有你,这对你不公平。”
“我去天机阁查过了,据典籍所言,东泽有一位琢光道人,可唤醒神仙被尘封的记忆,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去寻?”
自己的男人如此克己复礼,杀到悬崖边了都还能勒住马,一时之间,梓菱当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但她觉得,应当是值得庆幸的,毕竟他这是尊重与爱惜她的表现。
于是,翌日一早,二人就动身去了东泽。
据说这位琢光道人脾气很古怪,与世隔绝,几千年来,能见到她的人少之又少,一个不满意就有可能将拜访者直接扫下山去,委实绝情得很。
但只要有希望,他们就得来试试。
一条冗长的铁索横亘在云锦山的两侧断崖之间,四周云雾翻滚,一望无际,浓重得连远处的山都瞧不见,仿若置身于苍茫云海,缥缈无依。
为了表示真诚,二人并未动用法术,而是选择徒步登山。
高处的风很大,吹得铁索桥摇摇晃晃,是以哪吒一直紧紧牵住梓菱的手,丝毫不敢松懈。
若是晃得太过厉害,他便将人抱进怀里暂歇片刻。
刮在身上的风寒凉刺骨,但男人的胸膛滚烫似火,仍旧将梓菱的心熨得暖烘烘的。
她突然觉得,就算见不到那劳什子道人,与他共克时艰一回也算是不虚此行。
约莫半个时辰后,二人才遥遥望见藏在云雾之后的铁索尽头。
哪吒率先跳下桥,而后揽住后者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平日里,梓菱总是独当一面,她仅是瞧上去娇软但一点也不柔弱,唯有在他面前,才欣然愿意被护着,被宠着,一副小鸟依人之姿。
没过一会儿,天上落起了雪。
碎琼乱玉迎风舞,眼中景致化为一片银装素裹,而那矗立在风雪之中的峭壁便是琢光道人所居的天音峰。
“走!”握紧梓菱的手,哪吒回过头,继续朝前迈步。
约莫行至天音峰两丈之外的位置,空气中忽然荡起了道道无形的波纹,像是撞上了一层结界。
哪吒神色一凛,立时护着人往后退了去。
果不其然,原本平静无波的风雪立时转为肆虐,在四周掀起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
梓菱瞠目而视,只见空中飞雪逐渐盘旋凝聚,最后竟是化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饕餮。
巨兽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将漫天风雪搅弄得愈发令人睁不开眼。
虽是白雪所化,但这只饕餮一看就威力不凡,面对其咆哮而来的尖牙利口,哪吒抬臂遮挡,立时祭出了火尖枪。
“站远些!”朗声甫落,他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