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娆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她们家公主最爱吃新鲜蔬果了,哪怕是早膳也不例外。
想来正是因为这个喜好,才能让公主生得如此冰肌玉骨。
注视着梓菱斯文的吃相,玉娆又忍不住在心下感叹这张惊为天人的脸。
眉如远山,面若芙蓉,白玉般的琼鼻,娇小红唇似点樱。
哪怕是坐在这儿看她用膳,都是一件尤为赏心悦目的事情。
玉娆觉得,所谓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匹配公主的美貌,她简直就像是跌落凡尘的九霄仙子,只怕全天下都再无女子能比得上她。
只可惜,这样一位冠绝群芳的天之骄子竟是所嫁非人,圣上做此决定,哪怕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想来,内心都是愤然不已。
可那位是天子呀,谁敢对他说一个不字呢?就算公主是他的亲妹妹,那也只能受着。
念及此,玉娆更加心疼自家公主了,忙拾起勺子去替她搅散碗中汩汩涌出的热气。
梓菱一向很爱吃扁食,有美食在手,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难得有心思弯起唇角,她这厢正将一颗扁食送入嘴中,冷不防耳畔传来了一阵马蹄的奔袭声。
听着像是至少有一小队人马从后方疾驰而过,这动静太大,惊得她手一抖,将扁食落在了桌上。
微恼地皱了皱眉头,梓菱扁起了嘴,明显又被惹得不高兴了。
玉娆见了,忙掀起纱帘往外看,回禀道:“公主,您消消气,是咱们的虎豹骑。”
虎豹骑?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群精壮男子的身影,梓菱好奇道:“这大早上的,虎豹骑如此匆忙,去作甚?”
“嗯……”玉娆从窗外收回视线,答道,“看样子应当是要去郊外的演武场晨练。”
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梓菱忽然黛眉一挑,似笑非笑道:“走,咱们跟去瞧瞧。”
“啊?”玉娆不解,“公主,咱们去那儿作甚呀?”
郊外路途甚远,而公主本就没休息好,实在不适合舟车劳顿。
可梓菱眼下精神很好,答道:“自然是去寻些阳刚之气呀!”
听了这话,玉娆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往窗外望了眼,唯恐这话被外人听了去。
虽说驸马爷的龙阳之癖确实挺膈应人的,但公主身为人妇,若是被逼出什么越轨的行为,那也定是会遭人非议的呀!
如此,玉娆赶忙摇头,大着胆子违令道:“不妥,不妥,公主,咱们还是去护城河边儿看风景吧!”
“如何就不妥了?”明白她在担忧些什么,但梓菱不以为然,“本宫觉得甚妥,走,去郊外演武场!”
京城郊外,旭日高照,偶有飞鹰滑翔而过,一碧万顷的蓝天下旌旗飘摇。
演武场四周搭了许多行军用的帐篷,而中间的空地很是宽阔,上面立着各式各样的演练用具,诸如箭靶,独木桥之类。
战马的嘶鸣声与鼓声、号角声等混在一块儿,给整座演武场覆上了一层炽烈蓬勃的朝气。
梓菱其实只是心里堵得慌,便想着不如跑远一些,来这从未造访过的地界瞧瞧,并非真如玉娆担心的那般,想从这里招几个男宠回去。
晋国风俗开放,不乏有公主豢养面首之事,陆少安既不愿意碰女人,想必也不会干涉她养面首。
但痛恨归痛恨,她的教养是不允许她干这种事儿的。
趴在窗沿上吹风赏景,梓菱正心下郁闷之际,冷不防瞥见一道巍峨挺拔的身影。
他端坐在一匹棕黑骏马上,拉弓射箭,三箭齐发,须臾后,正中靶心。
梓菱眼眸一亮。
喝彩声遥遥传了过来,她立时直起身子,试图看得更仔细些,同时问:“玉娆,那是谁?”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眼,玉娆答道:“公主,那是正三品骠骑,李家的少将军。”
玉娆的兄长在军营当差,故此虎豹骑的将领,她皆有幸见过。
“李家的少将军?”梓菱喃喃,目光仍旧一眨不眨地落在那人身上。
早有听闻虎豹骑的将领个个英武不凡,是以,她倒并非有多惊.艳于这出神入化的箭术,而是……
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远观之下,似乎比她哥哥更加英俊,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长相如此符合她心意的男人。
那颀长的身姿就宛若矗立在悬崖边的凛凛青松,一身红袍金甲,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耀眼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除此之外,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也十分利落飒爽,梓菱已经被他翻身.下马的英姿迷得唇角都翘了起来,颇想将这男人召过来细细观摩一番。
她捧着脸微笑,虽是笑得娇俏艳丽,似乎还带着那么些羞怯,宛若一朵盛开的玉兰花,但玉娆见了却是脊背发凉。
那位是能拿来给公主当面首的么???
只怕到时连公主府都会被拆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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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公主府明灯高照,密探呈了信件上来。
梓菱接过,细细扫了眼,微笑道:“李哪吒,这名字倒是挺别致的。”
“父兄战死于金沙滩一役,唔……所以,他们李家就剩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