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菱无奈摇头,从水里站起了身来。
再观哪吒。
他手里握着明月珠,笑意未褪,直待光芒彻底消失,他才呼了口气,想继续去看那本兵书。
可思绪已乱,哪里还能静得下心来。
男人扯了扯衣襟,索性将兵书丢下,站起身,取了那本三界第一艳书《春宵录》来看。
羲和轩。
梓菱擦干身子,换上了那件烟紫色的小衣。
肩若削成,花房挺傲。
腰如约素,玉润珠圆。
这若隐若现的弧度,连盈蕊见了都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小花妖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女君,我好羡慕三太子呀!”
且瞧那站在镜前的人儿缓缓转动身躯,一方脊背纤薄笔挺,洁白无瑕,透出淡淡粉-嫩。
也只有她们蓬莱,才能养得出这般三界绝色。
“这衣裳,确实好看。”梓菱此刻是愈发欣赏对方的心灵手巧了。
“嘿嘿,”盈蕊心花怒放,忙凑近殷勤道,“女君您这身子,穿啥不好看呀!”
梓菱话未说完,只听她又道:“只不过,当真是穿了跟没穿一样,这方面的事情,果然还是凡人上道。”
肩膀,脊背,腰身,全都暴露在外,雪峰半遮半掩,就连臀也仅用薄纱轻裹。
她深感,凡人可真是太有情趣了!
莫名想起在滦阳城逛的那些花楼,梓菱暗忖,日后当该找个机会,带上芊芊一道儿去取取经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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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梓菱卯时便起了。
处理完蓬莱的事务,她出门,去了距离东海之滨不远的榆林。
榆林是一处景致清幽的树林。
林间深处的花溪谷内长有一花,名唤嘉荣,其色纯,味香,置于室内光线昏暗处还会流光萦绕。
梓菱想,哪吒一定会喜欢的,便特意先来了一趟此地。
采了一篮子嘉荣,梓菱往风动崖的方向去,想着再于沿途摘点儿月季茉莉之类的,便选择了步行。
她边走边哼着小曲儿。
这林子里本是鸟雀啁啾,一派祥和之景,却不知怎的,忽然风声大作。
梓菱骤然顿步,五感立时敏锐,旋即一股浓郁的妖气窜入鼻间。
她沉着一双眼,不慌不忙,倒想看看此乃何物?
若对方想吃她,那正好引去湖心小筑,给哪吒送个人头。
她手里提着花篮,静立在原地。
不多时,只见一团黑黄相间的东西朝自己扑了过来,散发着黑色,瞧着模样大抵是条入了魔的豺妖。
凶神恶煞的,看来真是想吃她呢。
那好叭,只能送你去见阎王了。
她日后的夫婿可是天庭中坛元帅,面对这类入了魔的妖兽,再没有心慈手软的道理。
梓菱将花篮抱入怀中,正想加快脚程引它来追,不承想,耳畔蓦地响起一道声音:“女君小心!”
旋即,只见桑洇径直冲到她身侧,张开双臂,以一种极其无畏的姿态,用脊背抵挡住了豺妖的猛烈一击。
而那豺妖也不知怎的,就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然调转方向,跑没了影。
这变故来得太匪夷所思,委实将梓菱给看呆了。
她忙去扶起躺倒在地的那人,开口就道:“桑洇你是不是有病啊?本君是需要你来保护的么?”
她支起的屏障乃三界最坚固的遁甲,又何必他来做出无谓的牺牲?
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看着他身后流淌出来的鲜血,梓菱当真是又急又气,果断道:“算了,本君先带你回去疗伤!”
正值辰时,羲和轩内阳光微熹。
一路风风火火赶回蓬莱,梓菱将桑洇扶进院门,让他坐在石凳上。
桑洇失血过多,面色显出几分苍白,缓缓道:“女君,给您添麻烦了,我本在林间采竹笋,想着午膳时给您做一道清炒笋干,见您遇袭,哪里还来得及多想,自是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一口气说罢,他猛地咳嗽了几声,竟是呛出一口血来。
梓菱黛眉愈发深锁,忙去轻拍他的脊背替他顺气。
虽是忠心护主,可他此等行径,委实是在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