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似乎因为受惊而在湖边哇哇大哭起来,急急赶来的爹爹抱住了妹妹,不断安慰,甚至都没有顾及湖里的女孩。只有安定侯府的贺公子,分明是身居高位,分明是朗如日月,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一切的跳下了下去。”

“他救下了那个女孩,用结实的臂弯紧紧的搂住了她,女孩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终于听见了心跳声。”

“原来在别人的怀抱里,是真的能听见心跳的。”

宋熹之顿了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拭去了自己的面上的泪,又是接着开口:

“安定侯府的人瞧见这副场景,更是在湖边急得团团转,贺老夫人急急用斗篷盖住了湿漉漉的两个人。”

“她的话语重心长,她对贺公子说:你救了这个姑娘,你和她的名声就全都毁了,你又该如何是好呢?”

“可少年的声音坚定,就像是二月的春风吹化了满池的冰,他说:‘祖母,若是有男子因为此事,就觉得她名声尽毁,那此人定非良配。’”

“如果没有人娶她,那我来娶。”

宋熹之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往下面说了。

她回忆起了当时的一切,她被用斗篷盖着,听见这句话的同时,还听见了少年犹如擂鼓的心跳。

在那个时候,她的心跳与他共振。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安定侯府与宋府定了娃娃亲。

后来在赵千兰和宋俊材的操作下,让宋若安与贺景砚交换了庚帖,她与贺云策交换庚帖。

她一直不疑有他,又因为贺景砚常年不在京城,于是认为贺云策才是那个救了她性命的少年。

谁知前世发生了种种过后,她发现贺云策原来根本不会游泳。

宋熹之发现自己前世苦苦坚守的一切又是成了一场笑话,在她的晚年时光,她看着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妹妹其乐融融、阖家幸福。

她分明是贺云策真正的妻子,可就活得像是一个局外人,就像是她幼时一样。

男人静静的听完了全部。

他瞧着宋熹之泪流满面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胸膛涌起了无尽的酸涩,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了,心疼的近乎窒息。

他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线,在一瞬间崩掉了。

男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这辈子学过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被他顷刻见抛之脑后。

他毫不犹豫的上前了一步,青筋暴起的大掌扣住了宋熹之的后腰,又是将她望自己的怀里带。

男人的力道大极了,一手扣在宋熹之的腰侧未动,而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贴住了她纤细的脊背,拥她入怀中。

掌心传达着滚烫的温度,他似乎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血骨之中。

“宋熹之,我的心跳……你听见了吗?”

男人的脸颊贴着她的发髻,缓缓闭上了眼眸,他低低的询问。

低哑的声音在幽静的卧房内响起,不知道是撩拨着谁的心弦。

第223章 我们和离

宋熹之听到这话,耳畔便听见了男人稳健的心跳声。

砰,砰砰。

他的心跳似乎越来越快,他宽大的怀抱温暖无比,坚定有力的传达着力量,似乎能遮风挡雨。

宋熹之咬紧了牙关,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她的浑身几乎是要颤抖了起来。

可她不过是吸了吸鼻子,便闭紧了眼眸,用力的将男人推了出去。

男人感受着她的动作,似乎有些猝不及防,他的长腿往后踉跄了两步,情动的眼眸里还带着几分惘然。

可宋熹之却是捏紧了手中的玉佩。

她始终望着男人的脸,表情肉眼可见的有些哀伤,却还是坚定的将手中的玉佩举到了窗户外头去。

深夜寂寥,外头有些冷。

月光照耀在她的手背,微风吹拂着她的手腕,让她的胳膊竖起了一根根的绒毛。

“这块玉佩,对我同床共枕的枕边人来说,非常的重要。你不承认这块玉佩是你的,便也不承认我是你在安定侯府同床共枕的枕边人。”

“你既然不需要这些无用的东西,那便任由我来处置。”

宋熹之的话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眸里带着几分决绝,随即又是继续了下去。

“我所在的院子地势很高,若是在此刻松手,玉佩掉了下去,就会碎了,你真的不会心疼吗?”

男人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宋熹之手中的玉佩,眸子幽深的犹如古井一般,此刻正翻涌着惊涛骇浪。

宋熹之的手在冷风中伸了许久,见男子没有任何动作。

她松开了手。

一声清脆的声响,玉佩掉落在石头上,应声而碎,宋熹之闭了闭眼眸。

“所以你真的不是我在安定侯府同床共枕的男人?”

男人沉默了许久,才极为艰难的嗯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今夜过后,我便会消失,希望你和你的夫君好好的,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宋熹之听见这话,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