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景砚救了她,让她感受到了真实的温度,给了她对抗整个宋府的勇气。

从那以后,宋俊材和赵千兰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伤到她的心了。

既然从前,在所有人驻足围观,选择放弃她的时候,只有贺景砚坚定的选了她。

那么现在,所有人都在选择放弃他的时候,就该轮到她来坚定的选择贺景砚了。

宋熹之想着,又是抬眸深深的看了贺景砚的方向一眼。

两人虽然隔着屏风,宋熹之看不见贺景砚的容颜,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心中却突然涌现出了几分酸涩的感觉。

这样一个征战沙场,为国捐躯的好儿郎,老天您还是开开眼吧。

宋熹之想到这里,抿了抿唇,随即转身离去了。

吴嬷嬷盯着屏风后安安静静躺着的男人,也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姑爷,您还是醒来吧!”

“我家小姐六亲缘浅,从小就苦,原本想着成亲后能有个人护着,谁知这日子比从前还苦!打碎了牙都要往肚子里咽!”

吴嬷嬷唉声说完这话,擦了擦眼底的湿润,便跟着宋熹之一起出门去了。

偌大的卧房,只留下了男人一人的身影,他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帷幔拢起的床榻上,照在男子细长的睫毛上,落下了一片漆黑的剪影。

等宋熹之和吴嬷嬷上了马车,司琴抱着剑和马车夫坐在了车前,马车便辚辚往香楼的方向开去。

想起香楼,宋熹之沉甸甸的心才好了不少。

品香楼所出售的熏香,再加上辛夫人巧夺天工的设计,简直是大获成功。

那日的诗会后,品香楼的名声便彻底打了出去,抛去制香和营业的成本后,一日便能赚个七八百两。

等这波热度过去后,香楼的营业额应该会有所下降,但是若是没有其他问题,大概能稳定在一个平稳的区间内,然后每年诗会的时候重新升高。

诗越出彩,香楼便也越会有名气,如此良性循环,倒是吃穿不愁了。

宋熹之正想着,感受着时间差不多了,又是掀开车帘往外瞧了瞧。

谁知这一看,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嬷嬷,你瞧那是不是宋若安?她怎么在我的铺子前徘徊呢?”

顺着宋熹之的视线往外看,吴嬷嬷这才终于想了起来:“是了,有件事情忘记说了。”

“其实一直以来,咱们那几间还没有开业的铺子,都有人上门来询问,说铺子卖不卖。”

“可昨儿夜里,又是来了人,伙计说那人特别着急,还说愿意高价买,底下的人不知道您到底什么打算,所以没有回绝,只是递来了消息,让我来问问您。”

“昨夜太晚了,不好问,早晨老奴原本要开口,又看见您憔悴的脸色,心疼的直接忘了。”

“现在看来大概是宋若安来问的,她看着前几间铺子没有回信,便去问了另外几家,却不曾想那都是您的铺子。”

宋熹之听着吴嬷嬷的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忍住就笑了出来。

从前宋若安和贺云策寻死觅活的在自己香楼门前守着,等知晓她就是背后的老板,便又是一副不堪受辱、义愤填膺的模样。

求也不求,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谁知道他们那么有骨气的转过头,一眨眼,又是求到了自己跟前来。

若是宋若安知道了真相,怕不是要气得吐血?

可更好笑的是,她这永安街的七八间铺子,可全都是用宋若安的嫁妆银子买来的。

若是她知晓了这件事情,怕是气得要七窍生烟了。

第133章 狮子大开口

感受着宋熹之变幻莫测的脸色,吴嬷嬷一想到他们那对讨人厌的小夫妻,脑子也真泛疼。

她十分嫌弃的摇了摇头:“从前也不知道来问的是宋若安和贺云策,若是知晓,直接回绝掉就罢了,铺子空着也是赚钱,谁要卖给他?”

宋熹之倒是眼眸幽幽的笑了:“这个主意还是我出给他的,让他也开间香铺与我打擂台,没想到他真的听进去了,速度还这样快。”

这样快的自寻死路。

吴嬷嬷闻言,微微一顿,就知道自家这聪明的姑娘,是还留着后手:“那您打算怎么做?还真的要把铺子卖给他们?”

宋熹之最后撇了一眼宋若安的背影,便默默的放下了车帘:

“有钱为什么不赚?嬷嬷,您去让底下人和宋若安说了,永安街这些没开门的铺子,都是同一个主人的,也不劳她一间间的接下去问了。”

“若是她想要开铺子,那些店面闲着也是闲着,不卖,但是可以租。”

一听这话,吴嬷嬷就知道宋熹之是憋着坏呢,她虽不声不响,恐怕从一早就开始算这场连环计了。

“那您想怎么租?”

宋熹之摸了摸下巴,笑得狡黠:“按月来租,六个月起租,一个月要五百两银子。”

吴嬷嬷听见这话,可是惊呆了:“您是说六个月起租,那二小姐起码要付个三千两银子?咱们当初花二小姐的嫁妆买铺子,那一间可就一千两银子。”

宋熹之嘿嘿一笑:“今时不同往日吗,永安街能有如今的光景,全是靠咱们的香楼。”

谁让她今日心情不好,宋若安又直直的往她跟前撞呢?

不欺负她还能欺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