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稳当地停靠在游艇码头, 换回常服的宴倾文跟闻诃白从游艇上面下来,在码头等候已久的卢帖、齐簪歌与保镖便立马撑伞迎了上去。

“宴总,接下来是直接回酒店, 还是有别的安排?”齐簪歌作为宴倾文的秘书,只要一日未被解蛊, 便会一直尽职尽责地完成她的工作。

宴倾文将游艇的钥匙交给她,说:“先送阿白去节目组那儿。”

她说陪闻诃白来录制节目, 自然不是一个幌子至少不完全是幌子。

节目的录制是下午开始的, 闻诃白得提前两个小时过去化妆, 所以这个时间过去就差不多了。

上车后,闻诃白拿着节目的台本,边看边说:“今天的录制计划是下午在水族馆进行解密游戏,晚上海边会有个篝火晚会, 拍完估计十点多。你不用一直陪着我, 先去忙你的事吧!”

宴倾文“嗯”了声, 突然发现闻诃白“懂事”了不少, 居然没有趁机提出各种要求。

到了节目组安排的化妆间,闻诃白更是迅速进入工作的状态, 一边化妆,一边针对台本的部分不当内容让卢帖去跟节目组交涉。宴倾文反倒成了这儿唯一的闲人,一如前两日闻诃白跟她去上班的状态。

这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宴倾文想着, 随手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看了起来, 她忽然发现这本杂志的封面竟是闻诃白,里面还有闻诃白半个月前的专访。

那时候她们还没结婚,所以当被问到恋爱相关的话题时, 闻诃白思索了一下, 然后笑着说:“我可能没有机会去谈恋爱, 或许哪天会天降一个结婚对象,然后我就直接步入婚姻殿堂了。”

杂志记者以为她指的是联姻,宴倾文却觉得有些微妙:闻诃白这张嘴是开过光吗?

要不是当初是她主动告白,以至于双方都骑虎难下才决定结婚的,她或许会以为结婚的事是闻诃白设的局了。

突然,化妆间虚掩的门被推开,传来王祁欢略带不满的声音:“闻诃白,听说你不住节目组安排的酒店?你搞特权?”

她开了门才发现这里除了闻诃白与妆造团队之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宴倾文?!”王祁欢微微吃惊,她刚才听人说宴倾文陪闻诃白来录制节目了。还以为宴倾文只是来了琼岛,但不会在节目组这边露面,没想到她不仅来了,还会耐心地在这儿等闻诃白化妆。

“你好。”宴倾文微微一笑,端庄又从容。

王祁欢的眼睛飞快地瞄了瞄闻诃白,又迅速转回来,也露出一个只会在镜头前展露的笑容:“宴总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即便是面对宴倾文,她给人的感觉依旧是优雅中又带着股刻在骨子里头的傲然。

闻诃白困惑地回头:“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了?”

面对闻诃白,王祁欢的态度便随意了许多:“几年前的一个政商沙龙活动上。”

王祁欢既不是商人,也不从政,她能在政商沙龙活动上遇到宴倾文,只有一个可能她当时陪同政界或商界的人士参加了沙龙。

宴倾文很快便从脑海中搜到了相应的记忆。当时的王祁欢已经出道,并且被包养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沙龙那天,王祁欢低调地跟在其母祁局的身边,宴倾文跟祁局交谈时,双方便打了个照面。

仔细想来,王祁欢被包养的传闻也是沙龙活动之后才逐渐消失的。

宴倾文那会儿虽然已经成立了盛宴传媒,但王祁欢已经签了别家的经纪约,双方没什么合作的机会。更因宴氏的一些项目需要祁局审批,如果她跟王祁欢合作,很容易招来话柄,所以那次活动之后,宴倾文跟王祁欢就没什么交集了。

闻诃白轻描淡写地“哦”了声,又回过头看自己的台本。

王祁欢被她敷衍的态度气得要发作,但考虑到她有宴倾文撑腰,而自己势单力薄,对上她们没有胜算,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

“她好像……挺在意你的。”宴倾文若有所思地说。

这里的妆造团队都是闻诃白御用的,不怕她们到外面乱说话。

镜子里的闻诃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老婆,你要不要去看看眼科?”

哇,闻老师真大胆,敢内涵宴总眼神不好!妆造师们竖起耳朵,又悄悄地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原来闻老师跟宴总私底下的相处是这样的呀!

宴倾文透过镜子与她的视线相触,眼神似笑非笑:“不然她关心你住哪家酒店做什么?”

“她只是什么都要跟我比,不忿我住别的酒店而已。”闻诃白说着,忽然回头,眼眸藏着狡黠的碎光,“老婆,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把宴倾文曾经抛给她的问题抛了回去,她小小的报复了一下,顿时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宴倾文却没有为了跟她斗嘴而故意唱反调,也没有摸着良心予以承认,而是垂眸沉思自己到底是以何种心情来面对这件事的。

宴倾文的沉默换来了闻诃白的惊疑不定,原本平静的内心忽起波澜,似生出了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这时,齐簪歌敲门进来,说:“宴总,有重要的电话。”

宴倾文没有半分迟疑地走出去接电话,闻诃白眸中燃起的亮光又暗了下去。

等宴倾文处理完电话回来,闻诃白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去录制节目了。

考虑到下午的录制计划是进行解密游戏,就算过去也不一定能看到闻诃白,宴倾文便打消了去录制现场的念头,对齐簪歌说:“走吧!”

……

停泊在码头的游艇再次驶出,而这一次,少了闻诃白,多了齐簪歌与四个保镖。

经过半个小时的航行,宴倾文来到了一座私人开发的海岛上。

这座海岛建有高尔夫球场,并且只对贵宾游客开放,因此球场区域的游客较少,环境僻静又清幽。

宴倾文到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了一位身穿旗袍,扎着麻花辫的美人正在挥杆,一杆下去,高尔夫球不知飞向了何处。

她眺望了一下,才收回目光,将球杆丢给一旁的球童,转身朝宴倾文走来。

近了,宴倾文才发现对方虽然身穿旗袍,但气质并不温婉,反而冷艳危险,犹如有“雪山之王”之称的雪豹。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双方都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底细,因此并没有进行太多不必要的寒暄。

庄袂开门见山:“我想跟宴总你合作。”

“恕我直言,这对我没什么好处,我也不想介入你们内部的纷争里面去。”宴倾文知道要怎么谈判,即便庄袂身上的杀伐之气给了她一些压力,但她依旧稳如泰山。

“宴总以为庄一顾出现在你的周围是巧合?真是这样,你也就不会查到我这边来了。宴总该不会天真地认为,只要什么都不做,就不会被卷进这场斗争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