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泄气,“五分钟。”
“太少了。”
“那十分钟。”
楚吟不满意他的回答,抱着喻舟的腰跨坐在自己腿上,舔了舔近在咫尺的滚动喉结,他抱得很紧,也不说太多,时间太长喻舟就会烦了,“二十分钟吧,多想我一点。”
喻舟嗯了声,“回家吃饭。”
他忽地想起夏辛禾说的共进晚餐,想证明什么似的,“给我做粥。”
楚吟压缩了工作量才将将赶回来,回去又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耽误的时间很长,所以他抱歉地含了含喻舟的喉结,抚摸着他的脊背,“航班还有两个小时起飞,来不及做粥了。”
事实上也来不及一起吃饭,去掉路上和候机的时间,他们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可以相处。
“哦。”喻舟迟钝地哦了声,脑袋拱了拱楚吟的侧脸,像只撒娇的小猫,“那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每天确实想你三遍,外面的饭都好难吃啊。”
“可是你每天都睡到十一点。”楚吟纠正他,“那最多只有两遍了。”
“夜宵凭什么不算。”喻舟不悦地啃了口楚吟的唇角,恨不得将那里磕破,磨了磨牙还是没下口。
楚吟被舔上湿乎乎的口水,带着点低沉的鼻音,“下周就回来了,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一通工作电话打扰了安谧的二人世界,楚吟摩挲着喻舟的后颈肉接起电话,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大致意思是原本一个小时的时间被压缩到二十分钟,现在留给他们的只有不到五分钟了。
喻舟很不高兴,脸色霎时沉下来,任楚吟怎么亲吻他都不为所动,嘴唇被另一个人呼出的热气蒸得更红了些,唇齿相依间他还是没忍住,恶狠狠一口咬破了楚吟的唇角。
“你太忙了。”他一字一句道。
一丁点血珠冒出来,楚吟舔了舔伤口止住血,几缕碎发接吻时弄乱了,显出几分慵懒,他低声笑着,“你是小狗吗?”
喻舟不理他了,闭着眼睛缩在副驾驶上,楚吟关好车门换去驾驶座,他给喻舟系好安全带又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家里冰箱有姜茶块,热水冲一下就能喝,你别嫌麻烦,不然明天要感冒了。”
喻舟高中时候得过肺炎,断断续续治得不及时,之后虽然好了,不过身体素质也下降了不少,从前淋一宿雨第二天起来还活蹦乱跳,现在就连阴天都提不起精神。
楚吟知道他怕麻烦,生活上还有点懒,所以一切都尽量从简,他要是让喻舟自己切姜煮个茶喝,那就不是关心他,是在为难他了。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许再不回消息。”楚吟把手机放回他兜里。
“嗯。”喻舟恹恹地掀开半边眼皮,他才不要喝什么姜茶,又辣又甜,说不出的怪味道,比感冒灵还难喝一百倍,也亏得楚吟想做。
“泡好给我拍照片。”他动动头发丝楚吟都能看出藏着什么坏心思,车驶出地下停车场,没往高速口去,而是先送喻舟回家。
“我知道了。”喻舟把自己缩成一颗球窝在座椅上,显然是被念烦了。
楚吟来不及下车和他一起进屋,临走前扣起喻舟羽绒服上的帽子,“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记得把奖杯要回来。”
喻舟绷着脸下车走进家门,他站在二楼阳台上往下看,正对上楚吟看过来的目光,一瞬间像是被烫到一般慌忙收回视线。
*
江湾别墅的路实在太熟悉了,甚至住在这里时是喻舟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他站在门口,迟疑地看着门上的密码锁,018,三月十八号,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正式确定关系的第一天。
“滴”门锁打开的声音。
喻舟敛眸,又关上门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指纹锁也应声而开,心脏跳得很快,砰砰砰的声音格外清晰,胸口仿佛塞了张气泡膜,捏碎了难受,不捏碎了手痒。
他推开门走进屋,重游故地的胆怯快把他淹没了,喻舟步伐迫切又缓慢,视线扫过屋内每一处陈设摆件,最终落到电视柜的多肉上。
可以活这么久吗?
喻舟走过去用手指碰了碰滑润饱满的绿色叶片,雾蒙蒙像是撒了层粉,楚吟就连养植物都这么好,他安静地凝视着多肉花盆。
这是他自己做的,在陶艺体验馆,玩了半天泥巴才歪歪扭扭捏出个像盆一样的东西,楚吟却很宝贝,拿去找人上釉烧制。
原先是要收进柜子里珍藏的,不过喻舟觉得物尽其用比较好,网购了五块钱一颗的小多肉栽进去,他也不会养,从来都是管杀不管埋,买来了就放那,等楚吟下班回来料理。
客厅里的陈设和他走时没什么变化,添了点物件,但不多,楚吟是个很念旧的人,他很享受把一件东西从崭新使用成带有故事感的破旧样子。
迈步往楼上去,近乡情怯的情绪愈浓,心脏再次在胸腔中剧烈跳动,撞得鼓膜都跟着砰砰作响,楼上的布局是两间卧室一个书房,还有一间影音房,地上铺了厚厚的毛绒地毯,脚踩上去时几乎陷进去,软绵绵的包裹着脚掌,那种触感喻舟至今都记得清晰。
楚吟在这里操过他许多次,手指搅进唇里要他舔湿了,再插进下面扩张,底下的女穴很多时候都让人感觉太脆弱,楚吟用后面比较多,十次只有两三次会用他前面。
时常被肏着屁眼女穴吐水,那根尺寸过大的性器仿佛一下子将两口穴全干透了,喻舟紧紧盯着分毫未变的毛绒地毯,这间屋子看起来许久没人进来过了,不过有定时打扫,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他喉头一滚,皮肉有些发烫,喘息也变得不平稳,喻舟低着头想,他其实很听楚吟的话的,只是偶尔有点犯毛病。
讷讷关上门,经过走廊来到卧室,这里是十分私人的领地,喻舟深知自己不该擅闯,可隔着门板他仿佛已经嗅到楚吟的气味。
不让小狗进房间是非常残忍的做法,爱小狗的主人通常会在床头准备暖和和的狗窝,伴随信赖的呼噜声一同入眠。
如果小狗很乖的话。
喻舟显然不在乖小狗的范畴内,也没有得到允许,想着想着不免有些难过,低垂着脑袋把下巴埋到胸口,他到底没敢进去,连打开门都不敢,一株恹恹小草回到楼下。
他想对楚吟好,要比之前楚吟对他好那样还要好。
他在国外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做饭的手艺虽然不说多好,但也能入口,喻舟想了想,打开冰箱门。
出乎意料的,里面空空荡荡,只摆着几瓶矿泉水,连颗鸡蛋都找不出来。
怎么回事,楚吟现在都在外面吃饭吗?
喻舟不是傻子,他从来不知道在住进来之前楚吟过得是什么生活,只记得搬进这个家的第一天,楚吟就下厨给他做了一桌很丰盛的饭菜。
糯香米饭配上糖醋小排,和他想象中有钱人吃的空运牛排或是高级鱼子酱完全不同,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和他在孤儿院吃到的大锅菜看起来模样相似,只不过多了份家的味道,味道也好上许多。
现在看来楚吟不是习惯自己做饭,只是习惯做给他吃,喻舟定定看着冰箱,心上的线织成网状,缓慢又沉重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