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不过是个没用的女人,连那点儿打击都受不住,活该她去死!你和她都是一样的贱种,贱骨头,你们都通通应该去死!”傅鹤年有几分恼羞成怒,在电话那头怒吼着,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傅明琛心里一阵冷漠,只觉得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可怜。
自以为得到了一辈子的真爱,最后却被自己爱人一步步逼到绝境之中,抱憾终身,割腕自杀。
年少的两情相悦走到相看两厌,也不过是短短几年,他们两人自己都尚且没有真正地成熟起来,却已经要开始装着成熟的样子去照顾幼小的傅明琛。
傅明琛冷声道:“真正该死的那个人是你。”
“我该死?傅明琛,你真是狼心狗肺,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盼着我该死?!”傅鹤年尖叫了一声,似乎是将什么东西狠狠打翻在地上,冲着电话大吼大叫道:“你才该死,你们都该去死!都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的,你和你母亲,你们都是贱人!一样的贱人!”
“凭你也配骂我母亲?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傅明琛咬着牙,想大声骂出来,但许景言和幼清好不容易才能睡个安稳觉,他忍着火气回到卧室,反手将门紧紧锁住,厉声喝斥道:“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悔改!”
“我凭什么悔改?我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你们,凭什么要我改?!
“我告诉你,你最好马上给我回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戏子一天到晚厮混,就是想败坏我的名声,想报复我,毁了我,毁了整个集团!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和男人天天在一起,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
“住口!”傅明琛捏紧了拳头,听见傅鹤年说出这话,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就是脑子有病才会喜欢上男人,你和你妈都一样,你们都是疯子,都是贱人,贱骨头,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去死,你去死啊!”
傅鹤年像疯子一样嘶吼,尖锐刺耳的笑声让傅明琛不禁眉头紧锁,他冷着脸,低声警告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就别怪我无情无义。”
“我是你父亲,你还要杀了我不成?!畜牲,你真是造反了,造孽,太造孽了,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畜牲,你护着你妈那个贱人就罢了,现在为了这个戏子,你还要和我翻脸?!
“那个婊子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连脸面都不顾了,去喜欢一个男人啊?!你现在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傅明琛只觉得他现在完全没有和这个精神病人交流的必要了。
对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和人正常交流的能力。
“我疯?都是你们把我逼成这样的!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
傅明琛冷着脸,直接挂断了电话,但傅鹤年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打过来,和跟催命似的。
他直接将傅鹤年拉入黑名单,转头一个电话打给了精神病院。
三秒后,对面接起:“您好,杭州市第七人民医院,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和帮助?”
他低声道:“你好,我是傅明琛,傅鹤年的家属。”
接线护士顿时变了语气,亲切问道:“是您啊,傅总,请问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明琛叹了口气,沉声道:“傅鹤年最近的状态怎样?”
小护士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傅总,很抱歉,令尊的症状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您有什么别的疑问,明天可以来一趟医院,和沈医生详细咨询这件事。”
“不必了。”傅明琛淡声道:“把傅鹤年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收了。”
“电子设备?”小护士一惊,他们医院所有的病房都是封闭病房,电子设备是完全没有办法带进来的,傅鹤年是从哪里搞到的电子设备?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急忙道歉道:“对不起,傅总,这是我们工作上的重大纰漏,我马上上报给主任,真的非常抱歉!”
傅明琛冷着脸,眼里闪过几丝阴郁的光芒:“我希望这种事情,仅此一次。”
说罢,他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从他记事起,傅鹤年就患有严重的躁郁症和精神分裂,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吃药缓解,可自从他母亲重度抑郁自杀之后,傅鹤年的病就越发严重,已经完全不是吃药可以解决的了。
于是乎,四年前傅明琛大学刚毕业就被迫接手了母亲的公司,还将傅鹤年送进了精神病院。
说起他母亲,也真真是个可怜人,那么有才华的一个女子,却遇到了傅鹤年这样的畜牲,白白地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年华,还被那人弄得遍体鳞伤,最后郁郁寡欢,精神恍惚,躺在浴缸里亲自割开了动脉。
而这一切悲剧的来源,都是他那个疯子一样的父亲傅鹤年。
傅明琛叹着气,将手机丢在床上,靠在门上失魂落魄。
忽然,门外有人敲门,傅明琛一惊,转身缓缓打开房门,许景言睡眼惺忪,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轻声问:“怎么了?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傅明琛一点儿也不希望许景言被搅入他们父子之间的仇恨之中,也不希望许景言知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都说豪门龌龊多,这句话放到他家里人身上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他强撑着轻松的样子,笑着摸了摸许景言的头道:“没什么,还困吗?再去睡会儿。”
许景言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他,过了一会儿,他主动抓住傅明琛的手,垂着眸道:“我都听见了,没必要瞒着我。”
哦,原来都听见了。
还是他动静太大了,吵醒了许景言。
傅明琛心底里暗自懊恼,刚想再说些什么掩饰一下自己的狼狈,忽然,许景言踮起脚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
“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和我说。
“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受多了。”
傅明琛感受着后背上那只有节奏地拍打着的手,眼眶微微有几分红。
他将许景言抱在怀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好啊,原来他也不是一无所有。
第18章 18
许景言紧紧抱住傅明琛,摸了摸他的头,就像从前傅明琛安慰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