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忽然想到了姜时予说的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又添了一句：“他没给我钱。”

是有些出乎意料。

怎么会有人连钱都不要，还真给人白玩啊......

“为什么不要钱？他出手很大方的，房子，车子，只要你开口，他都会给你。”姜时予像是在善意提醒，要他多为自己争取，“现在不要，等他玩够了把你甩了，你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爱屋及乌，又或者是宋原现在的样子看着很难过，于心不忍，“要是你哪天被甩了，我包你吧，我又不是只能做，我做1也可以的。”

“但要委屈你做我的地下情人了，毕竟......”

宋原：“我们是情侣。”

宋原说得这么没底气，姜时予自然是不信，“什么？”

“虽然看起来不太现实，但......就是我说的那样。”宋原还从未和人说过这件事，几乎没有重复的语气。

“怎么可能......”姜时予问完，忽然瞥见宋原很用力地摸着戒指，像是在缓解自己的紧张。

宋原也觉得不可能，说出的话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他说他喜欢我......”

姜时予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顿时目瞪口呆。

喜欢这个词因为周随之的缘故，在他这里就好比是禁忌词一样不能提起，可宋原现在却在说周随之喜欢他......

他试图让自己从震惊和不甘之中清醒过来。

喜欢？从周随之口中说出？任谁都无法相信。

他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是周随之哄骗宋原的，可他心底也明白，周随之从不会拿喜欢来开玩笑。

但喜欢有能维持多久，天壤之别的人拿什么维持喜欢，姜时予想好心提醒：“我不是故意说扫兴的话，但是，你要知道......”

＂我明白。＂宋原第一次打断对方的话，然后像是知悉一切似的，低声说：“他包养过很多人吧。”

原来还不是太天真。

但还是挺脆弱的，那样子看着像是要哭。

“不是很多。”姜时予没拐弯抹就，而是实话实说，”但不止是我。”

他也不是他为周随之说好话，只是周随之还真的没包养过很多人。那人眼光高，挑剔得不行，所以能如他眼的自然是没几个。

宋原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酒杯里的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周随之那些莺莺燕燕的往事，甚至最开始他也只是其中一员。

他从前只觉得自己没资格去计较那些，因为和他无关，可现在他却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而周随之那些不可抹去的过去也变得更加清晰，如同一根无形的针扎在他身上一般刺痛。

像是要掩盖不安，宋原喝了杯酒。

姜时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多......

刚刚还看着很欣喜的人现在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酒也喝得越发勤。

他试图挽救一下现在的局面，“他应该是很喜欢你。”

这话周随之也说过，大概现在不足以证明什么，他补充道：“我从没见过他带着什么人出席重要场合，所以你的出现还挺让我意外的。”

宋原忽然抬头看他，眼里好像又有了希望，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宋原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会给人家带来困扰，他不想表现得过于让人为难，勉勉强强撑起一张笑脸，“谢谢你......”

可那笑容太生硬了，就如同宋原说的那样。

他不会演戏。

姜时予都被他弄得有些不好受，面对这么个懂事的人，心里都跟着莫名怜爱起来，也莫名地想去保护。

他突然理解周随之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很难过吗？”姜时予倒希望现在能发挥点偶像身份的作用，让那脸色稍微变得好看些，“要不我抱抱你吧。”

宋原差点以为自己喝多了听错了，他意识是有些不清晰，但这听上去实在太诱人，他都觉得没那么难过了，但还是不让太相信地问了问：“真的可以吗？”

姜时予没去回答，而是直接张开双臂抱了上去。

许久，宋原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这个拥抱来得恰到好处，聚集在一起的悲伤正在很慢地散去。宋原贪心地靠在他身上，伸手环了上去。

“你可不能哭啊，要不周随之一会儿回来，会以为我在欺负你。”姜时予摸了摸他的后背，用开玩笑的语气自嘲道：“我现在可得罪不起他了。”

“......嗯。”宋原答应着，可声音却开始哽咽。

姜时予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以旧情人的身份，去安慰一个放在曾经会是自己情敌的人。

但他又不能放任不管，那副委屈但又强撑着不让人看出来的模样，真让他不忍心再伤害。

他能听见宋原极力克制下依然很急促的呼吸，身体也像是要忍不住哭出来一样微微颤抖。

但宋原比他想的坚强很多，估计是忍得很辛苦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

周随之刚回来，就撞见宋原被人抱着，而且宋原并没有表现得抗拒，反而看着像是在汲取对方的温暖一样。

他虽然看不到宋原脸上的表情，却也能感觉到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