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他们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喜欢吗？”周随之盯着宋原的表情，像是要将他的所有情绪都好好记下来。

宋原先点头，然后说着：“喜欢。”

不可能不喜欢，没理由不喜欢。

周随之拿出一枚戒指，戴在宋原的无名指，“真好，当时还担心买错尺寸。”

宋原抬起手，直直地看着戴着尺寸刚刚好的戒指，问：“当时......就买了这个？”

周随之知道宋原在想些什么，无非是问自己：那时候还没表白，怎么就先买了戒指？

他那时候其实也没多想，只是逛礼品店时想着给宋原买点礼物，结果大包小裹买了一堆也没买到满意的。

直到看到那对戒指时，他忽然开始想象如果戴在宋原手上会是什么样......

“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周随之自己也戴上后，握住了宋原的手，十指相扣，“所以我这也算是未雨绸缪。”

宋原愣住，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周随之握得更紧。

“怎么这幅表情？”周随之看见宋原不知所措，刚才的动作分明是要将手收回去，纳闷道：“我们没牵过手吗？”

可问完后，周随之先开始回想，想了一通后，他顿时觉得荒谬又无奈。两人的接触早已不能再亲密，可唯独就是没碰过手。

“该做的都做了，怎么会没牵过手呢？”

“我不知道......”宋原低着头，没有再试图将手抽走，而是回握着周随之的手。

这是宋原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两人之间那不可逾越的遥远距离在渐渐拉近，甚至因为这对相同的戒指而紧密缠绕在一起。

宋原的手不大，掌心很薄，摸起来和身体一样舒服。周随之握在手里，然后将两人的手举起，借着午后的日光仔细看着。

他特意挑了个低调的款式，为的就是每日都能戴着。他早就做好打算，从戴上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摘下来，顺便替宋原也做好了这个决定。

他将两人的手垂下，凑上前，含住了宋原的嘴唇。

宋原这次没有推拒，而是笨拙地迎合着，鼻息交错间，他感到些和往日不相同的暧昧气氛。这是无比虔诚的一吻，就好像是新人夫妻在教堂交换过誓词后那样神圣。

两人仍是十指相扣，紧握在一起就好像从没分开过一样。

他们在无声中，完成了这场盛大的仪式。

半晌，宋原从喘息中渐渐平复，说：“那我也要送你礼物才行。”

“不用。”周随之回绝地果断，他总觉得宋原是在和他扯平，看着就像是在回绝他对他的好。

“为什么？”宋原没明白，至少在他认为，即便两人亲密无间，也还是要礼尚往来的好。

“你就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周随之并没有说假话，宋原确实是他这二十七年中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他甚至可以确认，不会再遇到更好的了。

宋原垂下头，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有些失落。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开始，要是可以，他很希望他和周随之能以一种稍微体面一点的方式认识。可他又在想，若是如此，恐怕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既矛盾又现实。

他不愿扫了周随之的兴致，他岔开话题，说：“对了，你的领带......我还没发工资，要过一阵子才能给你买。”

“好，都依你的。”如果不是宋原再提起，周随之早忘了这事。

－－

周随之好像对于他们两人之间“什么都做了唯独没牵过手”这件事过于在意，以至于做什么都要拉着手。

宋原正打算吃药，可那手仍然没有放开的意思，“先放开我吧......”说着就想将手收回来。

“不放。”周随之死不松手，见宋原为难，又提供了个现成的解决方案，“你要是不方便，我喂你也行。”

宋原听了这话，也能猜到周随之说的“喂”是件多不正经的事，他想都没想，直接单手将药倒入口中。

周随之看着宋原这么副快被吓破胆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宋原和他待在一起时，果然还是怕他更多一点，但比起最开始不敢跟他说话、不敢和他对视的时候，已经好了太多，至少宋原现在不会再下意识地避开那些亲密接触了。

－－

宋原很庆幸周随之今晚没有兽性大发，他和周随之躺在一起时，经常是他衣不蔽体，甚至没有衣服穿......以至于他现在完完整整地躺在床上，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或许是照顾他的这两天太累，一直都没睡好觉，周随之闭着眼睛，看着很疲倦。

宋原悄悄地伸出手，摸向了周随之的眉骨。见人并没有醒，他更大胆些，手移向了周随之的鼻子、嘴唇。最后，他借着小夜灯微弱的光亮，在周随之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做完这些后，宋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他瞬间没了刚刚的勇气，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怎么亲我还鬼鬼祟祟的？”周随之早在宋原摸他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有些好奇宋原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他做些什么，所以一直闭着眼。

宋原一惊，意识到自己做的事都被发现了，突然尴尬，“你没睡着......”

周随之没说实话，而是顺着宋原的话说：“被你弄醒了。”

宋原明白将睡着的人吵醒是件多么严重的事，他小声说：“对不起。”

周随之总是听到宋原平白无故的道歉，好像自认识以来，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他不想再听到这些，也不想宋原因为这么点小事而自责。

“不要道歉，没什么对不起的。”

他绕过这个话题，问宋原：“有没有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