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阖着眼，“有点。”

周随之：“怎么天天都像睡不醒似的啊。”

宋原打着哈欠，像是埋怨，说：“你少折腾我几回，我就不这样了。”

那话里的意思太过直白，周随之想装作听不懂都难。

“行。”

宋原被这一个字提起了精神，他半眯着眼，问：“真的？”

周随之：“听你的。”

宋原没再多说，只是听到这些反倒不困了，也没再打算睡下去，而是扭过头看着窗外。

周随之难得没有食言。

浴室内。

“还冷吗？”

两人坐在浴缸内。周随之让宋原靠着自己，伸出手环着他的腰，又握着他的手，细细揉搓。

宋原摇头。头发蹭得周随之的身上有些痒。

两人什么都不做，只单纯地享受着这份夜晚里的惬意。

水是热的，但宋原仍是觉得靠在周随之身上更觉得温暖。他将头倚在周随之的肩膀，缓缓闭上眼。

良久，他听见周随之问他：“为什么那么做？”

宋原不清不楚，只喃喃问了句：“什么？”

“为什么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周随之回想宋原的最初的种种行为与后来的坚决，难免觉得奇怪，“我以为你不愿意说。”

宋原无法否认，他起初是不愿说的。他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更是如此。

只是他退缩的时候多了，偶尔也想勇敢那么一回。

他不想再让周随之去扯谎，也明白到时候又不知道要再编多少才能圆回来。

宋原淡淡开口：“总不能瞒一辈子吧。”

继而又郑重其事道：“而且我不是说过吗......我要对你负责。”

周随之没想到宋原还惦记着这话，他轻笑了两声，不当回事地说：“你还挺有责任心的。”

宋原也跟着笑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只不过当时真的是头脑一热，冲动的成分要更多，现在想起，又觉着是很自私。

他垂着脑袋，看着有些迷茫、落寞。自问一样，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当时注意到蒋姨的神情，看着和平常很不一样，像是在勉强迁就他一般。哪怕是后来大家欢声笑语的，他还是能敏感地感知到那一丝隐约的不对劲。

而且不只是蒋姨，还有陈然。

虽然二人共处一室时，陈然并没有多问起什么，但......说不清的，好像一切都因为他的那句坦白而变得扑朔起来。

“没做错。”

周随之没明白宋原错在哪，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宋原怎么会回过头来认为自己是错的？

他稍微低下头，扭过宋原的脸，亲了亲他的嘴角，“就算是做错了，错也在我。我来担着。”

意料外的触碰让宋原回过神来，他微微眯起眼，又将吻还了回去。

那番话让他有些恍惚，就好像一瞬间有了靠山，哪怕是做错了事，也可以不再担惊受怕。

周随之亲着亲着，就不满足于嘴唇的触碰，他的吻渐渐向下，只到了宋原的脖颈处就没办法地不停留。

宋原时不时在他身前晃悠时，他的目光总是会追着那抹白。他有时候都禁不住感叹，宋原的身体......简直像是艺术品。那脖颈又白又细，一只手就能掐住，唯一的缺点可能只是不禁祸害。

宋原忽然开始担心周随之忘记他说的话，却也没开口去提醒任何，只是身后那硬物属实让他有些害怕，最终还是受不住地开口：“别......”

周随之动作一顿，紧接着轻咬了下宋原的耳朵，像是在抱怨对方的不解风情，在他耳边低语：“不让操，总得让我解解馋吧。”

宋原身子本能地一颤，连带着浴缸内的水也跟着波动，他口中小声地呜咽了一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眼看着事态快要擦枪走火，那暧昧的举动突然停了下来。

周随之手握着宋原的肩膀，捏得有些用力，嘀咕着：“背好薄......”

宋原不敢乱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哪一下又成了周随之顺水推舟做下去的借口。

周随之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那身体的僵硬，他无奈一笑，将头埋在宋原的肩颈，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不担心我真的对你做什么？”周随之本心虚问这些，只是看着宋原还算乖巧地没嚷嚷要走，又忍不住想捉弄。

“你都答应我了。”宋原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也跟着降了下去，“虽然你总是反悔，但我还是想相信你。”

明明说着说着自己都不信了，还想法设法地说服自己。

还挺让人感动。

“笨死了。”

宋原有些不服气，“干嘛无缘无故地骂我？”

周随之懒得去解释他不是在骂，继续问：“那我一直骗你，你也一直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