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没有睡意,在帐篷外铺了餐布,躺在上面看星星。

看着看着,突然有烟花炸开。

一朵紧跟着一朵,粉色的爱心和红色的玫瑰,越来越多。

一大家子人跟着瞎兴奋,又摸不着头脑,她的另一个学生神秘兮兮地对她说:“现在有两个人不在,您看看是谁。”

吕文琦环视一周,发现是蒋京和夏昔。

学生说:“出发前我就说蛋糕不用您准备吧。”

蒋京在跟夏昔告白。

吕文琦想明白这一茬,心里有点“终于”的感觉,竟还跟着有点忐忑。

最后两个人回是一块回来的,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分明不是在一起了的样子。

其他人压根没注意这茬,蒋萧还问蒋京:“哥,刚才有好大一片烟花,不知道哪家土豪放的,你去哪了,看到没?”

那年蒋京26,吕文琦不知道,那已经是蒋京喜欢夏昔的第四年。

后来蒋京慢慢不再在吕文琦面前表现出对夏昔的多余关注,几个月前,夏昔失踪,蒋京也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上去找也是照吕文琦的意思。

吕文琦以为他慢慢淡了。

要不然也不会撮合夏昔和路远。

在她看来,照夏昔那个性格,在这个时候找一个死心塌地喜欢他的就可以了,等两情相悦估计很难,所以说路远看起来也还不错。

如果蒋京自己进了十四区呢?

海棠三号过境以后,夏昔的不对劲越来越多,与路远突然的分手,接连请假,躲避回蒋家,仔细想想,蒋京回家也越来越少了。

上个月,吕文琦逛街买了两个珐琅锅,回家发现买重复了,叫人送到有空自己做点饭的夏昔宿舍,才被告知夏昔已经不住宿舍很久了。

直到今天,夏昔依然在对她隐瞒不住宿舍的事。

海棠三号给十四区带来暴雨的最初几天,从前的同事给她打电话,说好像在二附院看到蒋京和夏昔,有没有自己能帮上的,吕文琦告诉他夏昔失踪了,对方还说那应该是自己眼花,又关心了一遍夏昔的去向。

夏昔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昔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路远问蒋京,“你他妈到底把他怎么了?”

蒋京说:“关你什么事。”

“你是不是男人啊?你强奸他?”

蒋京的眼神暗了暗,路远说:“你住他宿舍那几天好险没把他吃了吧?脖子后边儿的印子他妈的是狗咬的?”

“谁咬他你管不着,把你自己眼睛管好。”蒋京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窝囊呢,别人的男朋友有那么好看?路远,结了婚都有离的,分手而已,你怎么玩不起呢。”

路远的两个眼通红,又问一遍:“夏昔什么时候回来的?”

路远和夏昔去参加的培训不只有医大附属医院的医生,实际上他们医院只去了四个,五十人的班里有来自大大小小十多个医院的医生。

一天讲座开始之前,坐在路远旁边的一个医生问路远:“那是夏昔?”

他看着坐在第一排的夏昔。

路远说“是”,那医生就说:“我之前还不确定,今天下午看他跟另一个男的走在一起,才想起来,之前他来过我们医院,低血糖晕倒了,差一点就休克,挂了两天水,跟他一起的就今天那个男的。”

他可能意在提醒路远,人家有主了,不用再白费劲。

路远问他什么时候,他说:“八月二十五号,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过生日呢,科室护士祝我越来越帅,跟新来的小哥哥看齐。”

路远说“不可能啊”。

不可能啊,海棠三号八月二十二日登陆十四区,两小时之内形成了噩梦般的暴雨,夏昔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几乎要把这条新闻倒背如流了。

而夏昔失踪了半个月。

蒋京拿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怎么,比起你雨下了十天才想起来找人,我去早了是吧。”

路远怀着满腔怒火,却没有想到他说这个,脸白了几度,几乎张不开嘴。

“刚开始那几天十四区根本进不去!”路远说,“除了救援队和军队,谁能随便进去?!”

“不知道啊,我进去了。”

“电线杆砸了他的车,车门变形出不来,我扛完电线杆又砸车门才把他揪出来。”

蒋京看热闹似的看着路远:“看来夏昔好心没跟你说,和你分手就因为你不像个男人,现在我告诉你了,滚吧。”

第8章

8.

路远看了蒋京好半天,想到什么,脸色慢慢回转,问蒋京:“你挺得意的,是吧?”

他微微笑了一下,接着说:“你知不知道,毒品流通最多的是哪个区?”

是十四区,臭名昭著的十四区。

夏昔出生前,他的生父染上了毒瘾,家徒四壁。

夏昔的生母很快就成了他毒资的一部分来源――夏昔的父亲本人只论长相也很不错,贫民区的一间棚户,是他们出卖皮肉的场所,也是夏昔长大的家。

童妓和女人是十四区的另一种流通货币,夏昔七岁那年,他的生母因为感染梅毒卧床不起,一场台风过境,大雨淹了棚户区,也冲走了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