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曾经矫健粗壮的大腿,如今变得丑陋不堪,可能永远都没法好了,他怎么还有脸净想那回事。
贺松叶看见丈夫流露出灰心又嫌弃的眼神,走过去蹲下拾起了抹布,把他当成搓衣板一样地搓着。
“会好的,不要怕。”
李大力嗷嗷地直叫,这婆娘虽然瘦,但手劲却不小,那手指不满的茧子刮得他心口颤颤的发痒。
他捉住了婆娘身上那块唯一丰润的肉,说:“别擦了,浪费时间。”
贺松叶呜呜地羞愤又惊恐地对上了男人漆黑发暗的眼。
……
第二天,贺松柏起床的时候发现窗台早已布满了一片灿烂的光。
他揉了揉沉重的脑袋,泄气地敲了好几下。
睡过头了。
赵兰香听见了动静摸了过来,她笑吟吟地唤了贺松柏起床,“快吃饭吧。”
“等会还要上山干活。”
说着她顺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男人,贺松柏见了块布似的东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这是……啥?”
他有些发愣地问。
“衣服啊,你睡醒了吗?”赵兰香含笑地问,催促着他去试衣服:
“换上看看,合适不合适。”
赵兰香从来都没有用尺子量过贺松柏的身材,但她有莫名的自信。
坐在他车后面好几回了,她闭着眼睛闭着眼睛也能探出他的尺寸。
“不是……我是说,干啥给我?”
贺松柏被这突然出现的衣服弄得莫名其妙,但同时心窝又暖得要紧。
“这就是你这阵子忙活做的吗?我、我还以为你是在给弟弟做衣服……”
赵兰香说:“都有,不过你应该不会吃一个小孩子的醋吧。”
贺松柏赶紧脱下了衣服,穿上了对象替他做的新衣裳。
“呀,这手艺,就是好!”
“多少钱都买不着!”
不过他穿了一会,感受了穿新衣服的喜悦,又脱了下来,极爱惜地折好放在床头。
他说:“太新了,我在屋子里穿穿就好,等穿旧了穿破了再穿出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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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霸霸们需要多订阅几章才能看到最新更新~感谢包养~ 贺松柏皱紧了浓眉, 漆黑而凶狠的眼瞳微微一沉。
贺松叶见了大弟的眼里透出的浓浓的警惕, 说:“让她,住这里。”
“她,没有,地方住。”
贺松柏粗粝的指腹压在女人的肩上, 把她稍微往后推了推, 颀长的身躯顺势挡在了门栏上,懒洋洋地开口:“你想干什么?”
说话之间他用一只手把贺松叶往屋子里赶。
赵兰香眼睁睁地看着老男人嘭地一声把门给甩上, 将贺松叶关在了屋子里,任凭贺松叶在里边不住地叩门也无动于衷。
他浓密的眉眼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冷漠和提防,微哑的声音透露出不正经的意味,“知道我是谁么?”
说完男人肆意地将目光流连在女人的胸脯之上,直到把人的脸闹红了,他才光明正大地移开目光。
赵兰香没有想到她那个谦和风度得一本正经的丈夫,居然还有这么流里流气的一面。
她的心居然还悄悄地怦然跳了几下。
这个“又穷又潦倒”的老男人, 慵懒散漫起来还是挺有那么几分九十年代流行的古惑仔大哥的味道。锋利深邃的眉眼, 桀骜不驯的面容, 看起来凶得随时能跳起来打人似的。
可惜……他的意识超前了二十年,在那时是万人追捧,搁现在就是被人指着脊梁唾骂的二流子。
男人今天穿着洗得发白的破衣衫,眼里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 跟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赵兰香却明白, 自家男人就是头狼崽子, 他的语气听着随意,心里指不定早就在怀疑她是不是哄骗了他老实的大姐。
赵兰香掏出三块钱,迎上他懒散怠慢的目光,一副浑然不怕的模样:“这是房租,我也不是白住的。”
“知青集体宿舍垮了,我没有地方落脚。你家人口少地方大,我爱住。年底盖了新的知青宿舍后我会搬出去。”
不管他跟几十年后对比起来有多青涩稚嫩,她深信他本质上还是那个聪明的男人。眼下这个家庭太穷太穷,空了好多年的屋子如果能换来一笔微薄的租金,于情于理不该拒绝。何况……她看起来又不像不安分的人。
这时贺松叶又使劲地敲了几下门,咿咿呀呀地焦急地喊着,甚至还为自己被锁在屋子里恼怒地踹了踹门。
看在长姐的份上,看在这个女人柔弱得毫无伤害力的份上,贺松柏暂且退让了。
他接过了女人手里的一叠钞票,看也没看随意地塞入口袋中,警告般地说:“我把丑话说在前边,不许惹事。惹事就收拾包袱滚。”
赵兰香点头,用脚踢了踢包裹:“辛苦你了,劳动力。”
赵兰香暂时不会对他客气的,左右也是交了房租的陌生人,太客气了反而动机不良的嫌疑。贺松柏从小到大也受惯了整个大队的冷眼,陡然碰见个热情得不像话的陌生人,不是怀疑她是个傻的,就是怀疑她动机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