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万物都在使劲生?长,就连头顶的太?阳,都在拼命散发它的余热。应缇身处在江南水乡,陪在最爱的人身边,总觉得,人生?就该是这般模样。
事事顺遂,无忧无虑,寻常前进。
偶尔,穿梭在苏城的巷子中?,望着太?阳底下?的阴影,再看看周边来来往往的人,她会觉得,要是楼淮有空就好了。
这样愉快而让人放松的旅途,这样美妙而让人感到舒适的风景,应该和最爱的人一起尽情享受潇洒。
这样想的时候,她同样好奇,楼淮这次是不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按理说,一个简单的收购案,虽然是和这边的政府有所关联,但不至于忙了快一个月还没有任何进展。
这天晚上?,楼淮照旧疲惫归来,与前几?晚不同,他身上还有一股浓郁的酒气。
应缇皱着眉,然后帮忙余助理一起给他扶到卧室躺下?,楼淮虽然平时不怎么爱喝酒,但平时的应酬少不了,尤其是他争夺楼家大权的那几年。他酒力不算差,但就应缇认识他这几?年下?来,鲜少见他喝得这么醉过。
楼淮躺在床上?,眉间皱得极是厉害,像是太?不舒服了,他用力去扯脖颈处的领带。人昏醉之时,整个大脑都是极不清醒的,行为意?识也就要慢上?好几?步,他扯得不是很顺利,脖子处因为领带和衣领的摩擦,瞬间红成一片。
应缇见不得他这样,忙上?前给他解开。
领带解开后,仿佛是解开了一层束缚,楼淮眉宇间没先前皱得那么厉害,整个人也舒展安静了许多。
应缇看了看他,然后起身示意?一旁的余助理出?来。
轻掩上?房门,应缇给余助理倒了杯水,余助理自然不敢接,说:“我就住在楼下?,您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
说着就要离开。
应缇手中?的水落了空,她也不着急,把水杯放在一旁的中?岛台上?,然后看向余助理说:“楼淮他……这次的项目很棘手吗?”
余助理欲言又止。
应缇想了下?,问:“是不方便讲?”
余助理尴尬笑着,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次的项目是要麻烦一些。”
至于怎么麻烦,他倒一字未说。
猜想到可能是楼淮提前有叮嘱过,应缇也没为难他,送他到门口?离开,然后再次回到房间。
楼淮睡得并不大舒服,眉间仍是微微皱着。
这样的场景,应缇只在他前几?年为了争夺整个楼家大权的时候见过。
老爷子年轻时是在港城起家的,那时候那边的一些法?律法?规还稍微落后,比如在婚姻方面。
老爷子那会风流倜傥,留下?了不少风流债,以至于每个孩子都有不同的母亲。都说一母同胞为了权力地位都要争得你死我活才作?罢,更不用说母亲不同了。那时二代?们为了继承父亲手里的大权,斗得头破血流,而那老爷子也是个狠戾的,坐山观虎斗,就那么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的儿女们争得两败俱伤,从不出?手阻拦。
二代?们斗来斗去,斗到最后都没落个好处,于是,这些年就轮到三?代?们开始争权夺利了。
斗得最狠的那几?年,楼淮身边的助理和司机换了一批又一批,就连余助理也是通过层层考验才留下?来的。
后来他正式接管楼家,这几?年虽然不至于顺风顺水,但是比从前那种凶恶险境,要好上?许多。
这两年以来,要说他手头遇到的最大的麻烦,恐怕就是和她有关了。
虽然他没明?确说过,但应缇多少猜得出?来。
他也到了成家的时候,老爷子那边屡次给他介绍相宜的对象,而他一次次拒绝,楼家的其他人应该没少拿这件事来编排他。
这也是应缇能在这段感情里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哪怕家里人,还有身边的朋友,一再和她提醒她这段感情的无望。
可只要楼淮一天没和家里低头,那就是她最有希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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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淮睡得昏昏沉沉的,应缇看着,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去盥洗室打了个温水,然后解开他的衣服,为他擦洗。
待她给他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已是二十?分钟之后,屋里开着空调,但要她一个人给这么个人高马大的人梳洗,着实也为难她了。因此,给楼淮折腾好了,应缇自己又是一身汗。
冷气吹着汗澄澄的身体?,着实难受,应缇先是到厨房那边给楼淮煮了个醒酒汤,倒了一碗放凉,然后再回房间找了身衣服,进盥洗室梳洗。
怕吵到楼淮,她也不敢洗得太?久,冲了个凉,擦干水渍,忙穿上?衣服出?来。
这一出?来,就看到原本应该睡着的楼淮,这会坐在床头旁,头仰着,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是听到她这边开门的声音,他低头,朝她这里瞧过来。
刚睡醒,人还浑浊着,目光没那么清明?,反倒是有那么几?分迷离的。
应缇看了看,走过去,说:“我吵醒你了吗?”
他看看她,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答反问:“你给我换的衣服?”
应缇想了下?,说:“余助理换的。”
楼淮说:“真当我睡死了不知道??”
说着,他伸手,握住她的,然后将她拽过来。
应缇一个不注意?,就这么跌坐在他的身上?,她说:“没轻没重,也不怕把你坐疼了。”
他埋在她的脖颈处,听到这话,顿时笑了:“坐疼哪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也没有放过她,就那么在她腰间来回抚摸着。
应缇怕痒,在他怀里挣扎着,没一会,他身体?的某处倒是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