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和接过苹果,寻思了一下,趁着下课时间,跟他哥去学校对面的盒马买了一兜黄苹果,给送他们苹果的同学挨个还了回去,特意挑了两个饱满硕大的留给白栖和楼妄。

白栖笑着收下:“景和送的苹果一定是最甜的!”

分了一圈,白栖的苹果还剩下最后一个,他正打算放回包里,余光却不小心扫到楼妄,发现楼妄又用那双竖瞳盯着他看,大有一副装大爷的模样,等着收他的苹果。

圣经里那条毒蛇引诱夏娃吞吃禁果,这个禁果与苹果挂钩,蛇的管牙无法咀嚼,所以吞苹果好像都是整个吞的,一想到完整的苹果会从楼妄的喉结穿过,狂狷的竖瞳闪烁着贪婪的眼神,白栖内心都有些不自觉的害怕。

白栖心里发毛,不是很想送。

但架不住楼妄眼神炙热,白栖硬着头皮,还是将苹果递了过去:“最后一个留给你,平安夜快乐哦。”

楼妄挑眉,伸手接过:“谢谢。”

白栖央求道:“可不可以不在我面前吃这颗苹果呀?”

楼妄把玩苹果的手一顿,竖眸滑向白栖:“你以为我会整个吞?”

“难道不是吗?”白栖弱弱道。

楼妄嗤了一声,露出尖锐的牙齿,咔嚓一声咬下半个苹果,“没那么粗鲁。”

元旦过后,再上一个月的课,农历新年就要到了,今年外公外婆带着叶阳泽来市里过年。

叶阳泽一来,江颂驰能跟宋景和亲近的机会就大大减少,那条二哈宛如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宋景和,丝毫注意不到他表哥凶残“吃狗”的目光。

上中学的小伙子是个能跑能跳的主,天天嚷嚷着要表哥们带他出去遛弯,定时定点,每天晚上不用人提醒,叶阳泽准时变成二哈,主动套上遛狗绳,吐着舌头站在玄关,一脸期待地望着屋里人。

宋景和只好戴上手套围巾,牵着狗绳出门遛狗。虽然不情愿,但江颂驰还是臭着冷脸跟着一起出了门。

看着二哈昂首挺胸地在前面撒腿开路,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下一年春节绝对不会让叶阳泽出现在他家。

二哈走路四蹄生风,狗尾巴欢快地摇摆着,一路上遇到不少跟它打招呼的女孩,拉都拉不住地朝人家怀里钻,越摸它越兴奋。

通过这段时间无休遛狗,宋景和已经摸索出一条专属遛二哈路线,方便快捷高效。但因为二哈实在太过于活泼开朗,跟路人互动的时间越来越长,他需要遛的时间也不断延长。

现在宋景和已经学乖了,只要二哈跟路人玩起来,他就找一个休息椅坐下歇脚。一会儿玩够了,二哈会主动来找他的。

大冷天的,宋景和遛狗却遛出一身热意,脸颊红扑扑的,想要摘围巾散一下热,但却被江颂驰按住了手:“别摘,一会儿着凉了。”

江颂驰就站在他面前,将他的围巾重新带好,“等会儿回去我牵着它走。”

“但阳泽不是只想让我牵吗,”宋景和把鼻尖按在柔软的围巾上,闻着熟悉的薄荷味,“你牵它就要叫了。”

“惯的它。”江颂驰冷哼,“它要是闹,明天就把他滚回去。”反正也早就想送它回家了,天天在这里碍眼,没有一点自觉。

宋景和无奈地勾了勾唇。

不远处有一个卖棉花糖的推车摊,上面插了各式各样的棉花糖模型,淡淡的甜香顺着冷空气飘向小公园的每个角落,化成一只无形的手招揽过路人,摊子前已经聚集了不少食客,有序地排队购买。

宋景和吸了吸鼻子,嘟囔一句:“好香哦,这么冷的天气还有卖棉花糖的。”

江颂驰二话不说,踱步去到棉花糖摊子前排队,抬手一指,就要那个最大的星云棉花糖,淡蓝色和水粉色融合,勾勒出星云的形状,上面还洒了桂花瓣,糖香中飘散着桂花香,看起来既精致又香甜。

看着江颂驰把巨大的棉花糖递到他唇边,宋景和略微瞪圆了眼眸,甜香的气息钻入鼻翼,他轻轻咬了一口,棉花糖丝浸入唇齿后瞬间消失于口腔,只有舌尖上留存着糖香,还有桂花的颗粒在唇齿间游荡。

将棉花糖棍放到宋景和手里,江颂驰在他身边的长椅坐下,呼出一口白气,氤氲了俊气的眉眼。

“好甜啊。”宋景和眉眼含笑,朝江颂驰看去,赞道,“还有桂花的味道。”

看着不远处还在玩闹的二哈,江颂驰若有所思了一瞬,打定主意后看向宋景和:“知道你喜欢,我特意挑的。”

宋景和笑吟吟地又咬了一口:“那就更甜了。”

江颂驰眉眼黑俊,伸手将宋景和揽入怀里,宋景和担心他的手放外面受冻,捏着他的手塞入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才放心。

江颂驰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捕捉的精细打算,开口道:“叶阳泽那小子来家里有半个月了吧?”

宋景和想了想:“差不多。”

“那你觉得自己该反思一下吗?”江颂驰腹黑道,“这半个月,你留给他的时间,可比在我这里要多的多。”

明明是叶阳泽霸占宋景和的时间,却被江颂驰本末倒置,让他来做反思。江颂驰醉翁之意不在酒,需要反思的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谁做反思工作。

宋景和单手举着棉花糖,说:“哥,阳泽可是你的表弟,来我们家他就算是客人呀,我只是尽地主之谊。”

“他算哪门子客人,”忘江颂驰毫不犹豫地驳斥,“从小到大他光着屁股、穿纸尿布的照片我可都有,他的童年在我这可是高清无码。”

宋景和:“……”那还满光荣的。

江颂驰将宋景和朝怀里带,傲娇道:“这段时间里的亏欠太多,我就不一一计较了,但是你得给我补偿。”

宋景和无奈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呢?”

江颂驰勾了勾唇,黑曜石般的眼眸散发出盈动的亮光,抬起手扶上了宋景和的下颌,淡笑道:“吻我一下,才能勉强原谅。”

二哈还在不远处撒开腿玩闹,摊车的棉花糖的机器嗡嗡运转,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鞭炮的轰响,孩子们的玩笑打闹的声音,但都打扰不到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的两个人正躲在棉花糖后面偷偷接吻。

巨大的蓝粉棉花糖隔绝了外界一切注视和声音,江颂驰垂着眸,长睫直且浓,细细地品尝着宋景和唇瓣上的甜意,宋景和的下巴被修长的手抬起,透过围巾的遮挡,能看出一道白皙的脖颈,还有连片的雪白胸膛,随着急促的喘息而起伏。

宋景和被他亲的呼吸不畅,耳根发红,江颂驰才终于舍得放开他,漆黑的眸光倒映着宋景和此时的狼狈轻喘,嫣红的唇瓣泛着水光,江颂驰喉结一动,忍不住垂眸再亲之时,膝盖处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那个傻二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挤在他两人腿间,瞪着两只黑豆眼,吊着舌头喘气,歪着脑袋憨蠢地看着他们俩,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光芒,像是开心地询问:“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呀?”

宋景和一惊,立马从江颂驰的怀里抽身,将围巾拉起来盖住半张羞红的小脸,江颂驰不爽地眯了眯眼,拍了一下二哈的脑袋,想让它滚远点。

但二哈却以为表哥在跟自己玩,更加兴奋地扑到江颂驰腿上,汪汪喊了两声。

江颂驰隐忍地绷着唇角,克制着自己不去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