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不自量力的动作,楼妄眉心蹙了蹙,抬手撑壁,将他圈起来,冷声道:“动什么,要吃你吗?”
白栖望着近在咫尺的竖瞳,只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楼妄当着午餐拆骨入腹,连咀嚼都不需要,像那天的车厘子一样,喉结一滚他的小命就呜呼了。
蛇的皮肤冷白,还冰冷,像是没有体温,白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大冰块笼罩着,仿佛下一秒体内的血液也要凝结成冰。
他哆嗦着牙齿,结巴道:“不……别吃吃吃……我……”
楼妄盯着白栖,竖瞳中隐显出困惑和不解,不明白眼前这个兔子的恐惧从何而来,明明他观察过,白栖在宋景和面前充满活力和可爱。
但只要他一靠近,这个兔子就像是见到索命鬼一般,吓得要四处逃窜。
楼妄垂眸看了眼白栖的膝盖,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颤抖着:“你受伤了。”
白栖死命按着发抖的腿,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没事。”
楼妄挑眉:“你看上去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白栖的兔耳朵被吓的倏扑扑要冒出来,被主人抬手死死按住,但调皮的耳朵却从指缝中泄出:“我……我我我……真没事……”
毛茸茸的耳尖不受控制地竖起,吸引着楼妄的目光,他认真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我送你去医务室。”
白栖差点又要跳起来:“不……不用!我已经联系我朋友,一会儿他就来接我了!”
楼妄挑了挑眉:“那个宋景和?”
白栖嗫嚅地嗯了一声。
“他一时半会儿可来不了。”楼妄说。他刚在路上碰到江颂驰过去,笃定宋景和此时看不了手机。
白栖的脸被吓的白了又红,勉强朝后仰了仰,躲开楼妄的呼吸:“那……那也不麻烦你……”
看见白栖躲他的动作,楼妄的眸光一沉,察觉是因为自己的靠近,让白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的脸色低沉,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
楼妄一退开身子,白栖如同溺水的人重获空气般,大口呼吸。
楼妄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转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过了两分钟,体委杜新快步跑过来,问道:“白同学,你的腿受伤了吗?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白栖平稳了一下呼吸,才开口:“谢谢你,只好麻烦你了。”
杜新扶着他去了校医务室,路上白栖才得知是楼妄让他来的。
白栖有些吃惊,心想这条蛇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坏,那么可怕。
他心里对蛇的刻板印象消弭了一些。
到了医务室,校医老师帮他看了伤,还好只是游泳时泳姿不当造成的膝盖扭伤,不是很严重的伤,敷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宋景和之后看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医务室,他并不知道白栖在哪一间,只好小声喊:“兔兔呢,兔兔在哪里?”
白栖应了一声,用被子蒙上脑袋,委屈道:“兔兔要被蛇叼走吞掉了。”
宋景和来到白栖的病床前,得知白栖的膝盖没有大问题,才放下心,略带内疚道:“抱歉啊兔兔,我没来得及看手机,不知道你受伤了。”
白栖放下被子露出脸,他并没有在生宋景和的气:“没事, 我也没什么大事。”
放学后跟宋景和他们告别回家,白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一直都是那条蛇最后离开泳池的背影。
他不知道楼妄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那道背影的落寞和孤独,却反复在他脑海里放映。
魊???????:????????.???? 这让他不得不回想起与楼妄的每次见面,好像那条蛇也并没有对他做出过很过分的事情……
难道是他太应激了?
再纵观楼妄今天泳池里的表现,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吃掉他,最后还给他叫来了同学送他去医务室,这明显是一条好蛇啊。
白栖的大脑里塞满了楼妄那张冷淡的脸,他从来不敢细看楼妄,以至于脑海里的楼妄是模糊的,可唯独那一双金色竖瞳,如刀刻斧凿般地烙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白栖又翻了个身,睁大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想:
或许……他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楼妄?
*
再次回到学校,宋景和手拿袋装牛奶走进教室,一进门就被白栖神神秘秘地拉回座位,听到他别别扭扭地说:“景和,我觉得前段时间可能是我做的不对,误会楼同学了。”
宋景和咬着吸管,问道:“那你不怕他了吗?”
一想到楼妄那张厌世脸,白栖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说:“还怕,但我觉得他是条好蛇,应该不会吃我的。”
白栖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宋景和,趴在桌子上,低声道:“所以我感觉他人挺好的。”
“是哦,”宋景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话,“那你要去主动跟他交朋友吗?”
白栖朝教室后方看了一眼,楼妄的位置是空着的,没看到人,他扭回头,弱弱道:“再说吧。”
江颂驰握着卷子走过来,把宋景和的卷子还给他,顺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低声道:“错题记得更正过来,我要检查。”
楼妄跟在江颂驰身后,看到他俩摸耳朵这种亲密的动作,只当作无视,转眸看向那只兔子,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露出一管细长白皙的脖颈。
楼妄喉结动了动,突然觉得牙根莫名发痒。
白栖抬起脑袋,对视上楼妄的目光,抬头动作倏然一顿,下意识想要趴回去。
不知想到什么,他竟然强撑着直起身,虽然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第一次主动对楼妄打了个招呼:“早、早上好啊。”
白栖这次眼神居然没有逃避,让楼妄都有几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