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知拆开新钢笔,龙飞凤舞的在右下角签字,习惯性的点了?一下:“小雅。”
苏诗雅转过?身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哎,咋啦,你有心事?哦。”
江浔知顿了?一下:“很明显吗。”
“你今天都在发呆嘛,大家伙都很关心你哦,什?么事?啊?”
“我有个朋友……”江浔知看着苏诗雅和善的眼神,改了?口,“是我,身边有个亲近的朋友不大高?兴,怎么哄?”
“多亲近?”
“……经常借宿。”江浔知只?能说到?这了?,如果她再问没办法给太多。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啊。”
其?实不算吵架,但?他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江浔知前些天一直在考虑到?底要回什?么礼,结果太忙暂且搁置,现?在闲下来反而如同脑雾:“或许是我没回礼。”
“那你送回去不就得了?,送个价值更高?,意义更好的。”
江浔知微小幅度的抬头,是个难题。
另一边,景阳管理层空荡荡的,一部分申请提前回家,一部分外出,温芜趁这个时?间?点上来找大哥聊天。
“我爸非要我来给你送礼的。”温芜毕业实习没着落,三叔急得要命,但?上次聚会闹掰了?,碍着面子?不愿意出来。
温灼裴司空见惯:“你只?能去销售部。”
“不不不,我不要进景阳,我自己挑,年后我会投简历的,你别管,我来是因为我爸逼着,而且估计想跟你和好吧。”
温灼裴嗤之?以鼻,小朋友才说和好,成年人牵扯利益关系,根本不存在闹掰,即便是,三叔也是作为长辈对他这个小辈起争端,但?在公司里,见了?面还不是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温芜求的是另一件事?:“不过?景阳周五的年会我能参加吗,我想凑凑热闹。”
温灼裴没搭理她,温芜自个就能叭叭个不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呢,哇,你办公室好大,还有休息室哎,咦,你这几天都在这过?夜吗,你怎么不回公寓啊……”
温灼裴头疼的揉眉心:“温芜,你没事?做就回去。”
“其?实我想问问,那个江先生怎么不在啊,你们应该住一块了?吧,我什?么都知道,我前天才找过?伯母吃饭。”
温芜大胆猜测:“你们吵架了??”
“你吐象牙也不吐根好点的。”
“你恼羞成怒了?,江先生看起来脾气这么好,你居然都能跟他吵架。”温芜咻地站起身,“你要赶紧跟人家道歉,你知道不。”
温灼裴被她吵得烦,打开手?机发现?置顶就是“浔知”两个字的聊天框。
几晚未归,事?出有因,而江浔知好像机器人一样,简单循例问了?几句,保证他人身安全即可。
昨天其?实可以回去,可忽然萌生退意,怕浔知太理智,会给他下道命令不要越界。
那晚的话依旧盘旋在脑海深处,让他着了?魔,也怕自己不克制,他不愿意在江浔知面前暴露更多的负面情绪。
温芜直觉他憋着一股不痛快,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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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做,按时?准点下班,江浔知洗了?澡进书房,看着盆栽,感觉叶子?长得像青瓜味的薯片,从柜子?里拿出零食,边做规划边吃东西。
不知不觉,窗外深冬凛冽,路灯明亮,一片孤寂,江浔知静立许久,最后转身回房。
他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安静的盖着被子?,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凌晨两点多,温灼裴解锁进门,厚重的大衣裹挟着冷森森的寒风,bubu敏锐的抬起头,刚要呜呜嗷嗷的叫出声,被温灼裴一个手?势给挡回去。
但?bubu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走过?去,咬着他下摆,要将?他拖到?主卧门口,然后小声呜呜。
温灼裴洗了?澡出来,压着脚步声来到?床沿,江浔知酣然入梦,睫毛浓密的贴在眼部下方,他伸手?掖了?掖被子?,翻开被褥躺在床上,中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睡不着,温灼裴睁开眼,手?习惯性的放在身侧,指尖碰到?温暖的柔软,一动便勾着,再慢慢的握住。
江浔知下意识寻找温暖的源头,蜷缩着靠在温灼裴的臂膀处,肌肤软绵绵的团在自己怀里。
原来是少?了?步骤。
温灼裴低头在他额前一吻,鼻端萦绕着茉莉花香,动作贪婪又温柔。
江浔知只?是动了?动睫毛,被温柔的触碰变得愈发进入沉睡状态中。
五点半,温灼裴被一通电话吵醒,来者显示的是二婶的号码。
温灼裴另一只?手?轻柔的蹭着江浔知的耳垂,依依不舍的放手?起床。
来到?衣帽间?,直接开了?免提。
“车祸?”温灼裴边穿衣服,神情淡淡的问,“所有人都过?去了??”
二婶在那边心慌得不行?:“董事?会的那几个人都来了?,你赶紧来医院看看吧。”
挂电话后,温灼裴抬手?的撸了?下头发,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静悄悄的出了?门。
江边大道一片空旷,风声隔着车窗呼啸而过?,每分每秒过?去,时?钟的数字定格在江浔知的生物钟。
江浔知睡眼惺忪,起床静坐一会儿便慢慢的睁开眼,他总觉得不对劲,环视四周,最终定格在门边上的衣架挂着的大衣。
这件是温灼裴第一次来海林湾过?夜时?披在身上的大衣,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曾在兜里掏出了?让他觉得羞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