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身心一震,沉思半晌撇过脸去:“母后未太过危言耸听了,这世上的好女儿多的事,他将来还会有别的钟爱的姑娘。”
太后道:“将来的事暂且不提,重要的是?眼前,长离今日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还有花鹤廷,他大概后日就进京了,他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军功,你若是?此时处置了花朝,只怕花鹤廷和那些部将,还有不知情的黎民百姓,会误以为你是?在忌惮他,借机镇压他。”
圣上目光一滞,在这么大的喜事之?下?,若是?当真处置了花朝,无疑是?当众打了花鹤廷一记耳光,他的确不得不顾虑。
但是?圣上的顾虑,却不见容于孙家和宋家。
第二日早朝时,孙家和宋家双双称病,只道郁结在心。
朝廷重臣的心,圣上也不得不顾,下?了朝,就着人请了两位大人进宫,李氏三兄弟自然在场。
两位大人什么都不说,只求圣上还宋知蕴一个公道,处置花朝。
李恃冷然道:“花朝是?未来的太子妃,二位大人意欲如何处置?”
孙宋二人恍然大惊,面面相觑后,硬着声道:“既是?如此,还请殿下?三思,花朝此等女子,实在不堪太子妃之?位。”
李恃冷笑:“意外之?事偶有发生,听闻孙大人的幼子去年岁末打马当街,撞死了一个过路的孩童,听闻也是?意外。”
孙大人瞬间面如猪肝,讪讪暼过脸去。
宋本?承气怒道:“难道仅凭花朝三言两语说是?意外,就认定是?意外?”
李悟道:“那凭何二嫂说是?故意就是?故意?”
李熙吼道:“难不成知蕴故意用孩子去陷害花朝吗?花朝算什么东西!”
李恃目光骤冷:“是?未来的太子妃,你的大嫂。”
李熙嗤之?以鼻。
李恃道:“虽是?意外,但也不得不罚,花朝既是?儿臣的未婚妻,那这罚,理应由儿臣承担。”
李恃撩袍跪在了圣上跟前,毅然决然。
“你当真要替花朝领罚?”李熙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按大曌律例,施以鞭笞之?刑,而?花朝害死的是?皇子之?子,罪加一等,就用那根荆棘鞭,受鞭十仗,有我这个当父亲的亲自执行?!以慰我的孩儿在天之?灵!”
圣上目色一凛,正要制止,孙宋二人齐声道:“臣附议。”
李悟脸色大变:“你分明是?以权谋私!”
“阿悟!”李恃制止了他,看向李熙,目光灼然,“好。”
“不必劳驾太子殿下?!臣的女儿犯了错,自当由臣这个做父亲的受领!”
忽然殿外传来铿锵高昂的声音:“罪臣花鹤廷参见陛下?!”
殿内中人大惊,圣上忙道:“快开门!”
几个内侍从内将两扇高耸的门侧边打开,就见花鹤廷脱了铠甲一身劲装跪在殿外,虽是?风尘仆仆,却面容刚毅。
圣上从龙椅上走?下?来惊诧道:“花爱卿如何进宫了?”按时间,应该明日才?进城。
花鹤廷道:“罪臣听闻小女犯了错,特意赶回?来向圣上请罪,万千精兵驻扎在城外,不得陛下?召见,不敢入城。”
圣上道:“花爱卿先?起来。”
花鹤廷凛然道:“陛下?,罪臣膝下?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宠惯着,罪臣又在外征战十年,缺少管束,她是?随性了些,既然如今犯了错,那我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还请陛下?让罪臣代小女领罚。”
说着他脱下?外衣,赫然露出一身精装的体魄,但那让人吃惊的却是?那体魄之?上大小伤痕无数,已然成了纵横的模样?,触目惊心,叫圣上心中一惊,立时感念起他这为大曌征战十年,立下?赫赫战功,令邻国不敢来犯的功劳与苦劳!
此时就连孙宋二人都有些失语,不敢太过强势。
李恃走?过去,替他披上外衣,平淡而?恭敬:“花将军是?朝中栋梁,不可受此皮肉之?苦,花朝既是?我未来的妻子,我理当替她受罚。”
花鹤廷不卑不亢:“多谢殿下?,只是?现下?朝朝还是?罪臣的女儿,此事理应由罪臣来。”
二人争执不下?,李熙忍无可忍:“住口!”
成为太子妃(赐婚)
失去孩子是他, 现在倒是花朝被千方百计的保护,更何况花朝还是李恃的人......
李熙身躯猛地一怔,眼睛森冷怒极地死死盯着李恃, 手嚯地指向李恃, 怒吼道:“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在布局!”
刹那间圣上和孙宋二人齐齐看向李熙,眼睛同时露出惊怔之色,只听李熙义愤填膺道:
“是你指示花朝故意做成意外害知蕴摔倒,你怕知蕴生?下儿子威胁你的太子之位,你还在花将军快回京之际做成这件事,就是利用花将军想?全身而退!”
他说?的言之凿凿,句句在理,越说?他就越是肯定这件事就是李恃的预谋!看向李恃的目光就更加的恶毒,恨不得撕了他。
李恃反而冷冷看着他,李悟更是嗤笑一声, 那一声中夹杂着浓浓的鄙夷,惹得圣上瞪来一眼,李悟收敛了目光。
圣上又怒气沉沉地瞪了李熙一眼, 凛声道:“既然?花将军执意要替花朝顶罪, 那便取消花鹤廷这次军功的所有嘉奖荣誉和封号, 将功抵过。”
孙宋二人一听,互相递了个眼神,垂眸时压下了忍不住翘起的嘴角。
李恃目色一沉:“父皇......”
圣上厉声打断了他:“莫再多言!”
李熙却还不满意:“父皇,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宋本承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熙顿了一顿, 见圣上拂袖坐回了龙椅上,他才讪讪闭了嘴。
花鹤廷一脸从容:“臣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