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恃立如?芝兰玉树,曹晏州与他对面?而立,竟也毫不逊色,语气平稳道:“昨日朝朝唐突了太子殿下,臣在此替她向殿下赔个不是,还望殿下勿怪。”

李恃冷凝,打量他不卑不亢的眉眼?,忽然一笑:“恐怕曹大人还替不了她。”

杨树胡桃默契地打量了曹晏州一眼?,眼?观鼻感受着太子殿下的丝丝寒意?,静默不语。

曹晏州神色微顿,直面?迎向李恃。

李熙和宋知许步入殿中,但见他二人在一起,李熙冷笑一声:“太子的动作果然快。”

宋知许拧起了眉:“怎么我感觉他们之?间?有些剑拔弩张?”

李熙心头一震:“哦?莫不是他们之?间?有仇?”

“也不像有仇......”

李熙白?了他一眼?:“你这人说话说一半,故弄玄虚!”

这时圣上到了,所有人各归各位。

宫宴后是花灯游园会?,夜幕降临,巍峨秀丽的皇宫花园被千万盏花灯笼罩,绚丽多姿如?梦如?幻。

那些皇亲国戚的夫人最?是爱这样的热闹,宋知蕴贵为煦王妃又是晚辈自然要应酬几番。

“听闻那些选妃的小姐都进宫了,怎么园子里一个也没瞧见?”开口?的是一位老王爷的老王妃,高龄已经七十,比太后还要年?长几岁,宋知蕴少不得?要敬着。

“她们在那边的水碧湖,可以游花船。”

老王妃爱怜地握了握宋知蕴的手:“你的年?岁和她们差不多,难为你在这里陪着我们这些老人家。”

一旁的郡夫人笑道:“老姐姐,煦王妃有了身孕,正是要安静的时候,游船太危险了。”

宋知蕴抿唇而笑,轻抚着小肚子,眼?底郁郁。

几人又开始猜测起太子会?选哪家的小姐为太子妃,宋知蕴胃里一阵泛酸,失礼告退了出来,身后的老王妃还感叹着:“这孩子体弱,害喜严重呢。”

宋知蕴苦笑了一声。

仲春担心道:“王妃,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先回宫吧?”

李恃正从前面?而过?,宋知蕴目光一滞,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仲春着急地拉住了宋知蕴的手:“王妃,不可。”

宋知蕴已经开口?:“太子哥。”

她随夫君唤一声“太子哥”无可厚非,只是这一声里有着不一样的柔情。

李悟停下脚步,不着痕迹往李恃身边立了立,他可不想?他哥惹上什么麻烦。

“二嫂嫂。”李悟含笑作揖。

“阿悟。”宋知蕴苦涩唤了一声。

李恃平静地看着她:“有事?”

宋知蕴愣了一下,对了,他一直是这样冷漠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对一个姑娘家温情以对过?,若是他会?喜欢花卿月,那她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又怎么会?这么多年?得?不到回应呢?

是啊,谁也夺不去他的疼爱,因为他根本不会?将?那些小姐放在眼?里。

她以前怨他的“不近女色”,此时却爱他的“不近女色”。

好似拨开云雾的开朗,她笑了起来,宛若破茧而出的蝴蝶,把李悟看懵了。

宋知蕴笑道:“没什么,只是从老王妃那儿过?来,她们在谈论你会?选谁做太子妃。”

李恃容色无波,宋知蕴更加肯定了。

忽然远处传来一片嘈杂骚乱声,伴随着此次彼伏的尖叫,已经有人朝水碧湖跑了过?去。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正在找花朝的曹晏州听到动静,立刻拉住了身边跑过?的内侍:“谁落水了?”

“好像是花家的小姐。”

曹晏州脸色大变,箭步冲了过?去,拨开挤得?人满为患的湖边,就看到了痛苦挣扎的花朝,她身上穿着披风,浸了水正将?她湖里拽,他脸色铁青纵身一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率先勾住了欲沉的花朝,比那些禁卫军更快一步将?花朝救了上来。

花船上的女眷们还在惊呼。

“大小姐!花大小姐还在水里!”

曹晏州只将?怀里的花朝抱得?紧紧的,他看着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花朝心痛地大喊着:“披风!谁的披风借来一用!”

立时就有人贵女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送了过?去。

“朝朝,朝朝!”曹晏州一边喊着,一边抱着她用力搓她的手。

这番焦急的模样周围的贵女,宫婢内侍还有闻声赶来的大臣都看在眼?里。

那边卿月也被禁卫军救了上来,槿柔哭着上去护住了卿月,好在她们掉入水中的时间?不长,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没有大碍。

但是却受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是花朝,她本就怕水,之?前更是感受过?在水里窒息的感觉,此时再感受一遍,吓得?哭了起来。

曹晏州见她还能哭,顿时放下了心,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太子殿下!”

人群中有人惊呼,瞬间?围观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花朝怔住了,向上看去,李恃站在不远处,冰冷的眸子蕴着盛怒,面?色紧绷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