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宋知蕴住过的寝宫已经大变了样,改了格局重新摆上了孙贵妃精挑细选的古玩玉器, 刚踏入殿中,就听到刚刚还围着她的命妇们围在喜床边对着花卿月说着无比耳热的赞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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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好笑。

她不大会说场面话?,径直走了进去:“大家都在呢。”

命妇们一见她,全都退开了去,笑盈盈朝她行礼。

“太?子妃来了,必然是?想着和?王妃姐姐说体己话?呢,我们也不

忆樺

该打扰了。”说着都笑着退下了。

花朝倒有些尴尬了,她本想着人多,也能缓和?气氛,这?回只?有她和?花卿月,倒不知说什么了,这?样的日子,冷场了,也分外难为情。

哦,还有槿柔在。

只?是?经过之?前的事?,槿柔越发?不待见她了,见到她暼过眼,撇了撇眼,俯下身在卿月耳边说道:“姐姐你一天都没怎么进食,我去瞧瞧有什么你爱吃的点心没有。”

这?就找个借口溜了。

好了,此时房中当真谈得上鸦雀无声了。

“恭喜姐姐。”好一会后,花朝扬起笑脸说道。

卿月闻声移开了手扇,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蛋来。

平时她只?略施粉黛,已然美?得不可方物,今晚自然是?盛装打扮,花朝只?觉呼吸都慢了一分。

果然是?人间绝色。怪道这?么短时间,李熙就变了心。

“嫁衣繁琐,不便行礼,还请妹妹勿怪。”红烛摇曳,卿月的声音都更加柔和?了。

只?是?也悄悄拉开了她们姐妹二人的距离,但是?花朝对她本也没有多少感情,并不觉得失落,含笑道:“无碍。”

卿月抿唇而笑,压下了对她端庄太?子妃的形象的一丝不快。

“妹妹请坐。”她指了指喜床边的椅子,看?了下花朝身后的胡桃,“可否请这?位姑娘回避一下?好让我们姐妹叙叙旧。”

今日难得素细丹杏不在身边。

胡桃板着脸恭敬道:“煦王妃恕罪,属下奉太?子殿下之?命随侍,寸步不离。”

卿月依旧笑着看?向花朝,花朝盈盈一笑:“胡桃不是?外人,姐姐有什么直说就是?。”

她怎么忘了,花朝是?个任性的性子,可不会顾及场面。

卿月莞尔:“妹妹真是?好命,得太?子殿下如此珍重。”

花朝脸蛋一红,没有回应谦虚的话?,抬眼去看?卿月,可卿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小姐.......”

花朝闻声转过脸去,正看?到弄琴走了进来,见到她时,弄琴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手臂收缩了挡住了手里捧着的物件。

“怎么这?么冒失。”卿月不痛不痒地训斥了一声。

弄琴压下手里的盒子屈膝行礼:“参见太?子妃娘娘。”

花朝应了一声,卿月让弄琴退下,花朝才?留意到那晶蓝盒子里露出一角苍绿的布角,匆匆一瞥,像是?个荷包类的东西?,花朝也没在意。

“妹妹莫怪,弄琴在我身边随意惯了的,一时还不习惯宫里的规矩,日后我会慢慢教她的。”

花朝转身笑道:“我知道,就说素细吧,如今也还没完全适应宫里的规矩呢,弄琴比素细还是?稳重的多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流转着熟悉的生分感。

这?时候喜娘满面红光地走进来,简直是?花朝的救命稻草一般,她重重舒出一口气,借机离开。

穿过角门,通过分界外殿和?内殿的宫墙,那一头的热闹喧嚣立刻感染了这?头的寂静,花朝才?走几步,眼尾微微扫过几尺以外的古老香樟树,一抹熟悉的身形掠过。

“曹哥哥?”花朝定睛一瞧,香樟树后移步而出的正是?多时不见的曹晏州。

警惕的胡桃见是?旧识,才?松了紧绷的身子,退到花朝身后去。

曹晏州从树影下走出来,立在月光下,翩翩俊朗。

他对花朝笑着,可嘴角却?是?苦涩的,眼底是?薄薄的痛苦,他的痛苦和?挣扎,全都源自眼前的人。

“你好吗?”

这?句简单的关心,在花朝被救出火海时,他就想问上她几千几万次,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资格,每每这?时,他都分外想念幼时时光,然后陷入更悔恨的痛苦。

花朝顿感地忽略了他眼底每一分情绪,只?听到他这?样问她,她先?是?一愣,而后恍然:“我很好啊,伤势都痊愈了。”她摊了摊手,流光的衣袖在月光下洒着光晕,一派天真。

曹晏州一笑,已然凄然:“看?得出来。”

即使做了太?子妃,担了重任,被关在这?深宫之?中,花朝依旧是?笑起来无忧无虑,可见太?子殿下有多宠她。

也是?,否则也不会只?因他想问候她一句,太?子都那样疾言厉色了。

“朝朝,我爱你。”

花朝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双目,惊恐地瞪着温柔似水的曹晏州。

“曹大人慎言!”胡桃怒气冲冲地站到花朝跟前,厉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