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
李悟转身就走,又停住,并不转身,只是微微侧脸:“哥,我等你啊。”
言下之?意就是有话要说了。
等他出?去,李恃才?转过身,脸色又柔和了下来,将花朝从身后捞了起来,帮她整理好衣服和发钗。
花朝羞得满脸通红快要滴血了,心情激动地又挥拳打在他胸口。
李恃眸底含笑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下,才?起身离开。
花朝羞愤地一把扯过软榻上的毛毯蒙头?盖住。
李悟还等在院中,早已没了方才?的惊讶尴尬,反而?一脸笑意,对上李恃冷冰冰的脸,他也毫不在意,信誓旦旦道:“哥,下次我一定敲门!”
虽然李恃依然脸色不善,但李悟想,这回真?是雨过天晴了。
李悟来找他,自然是因为李熙出?征的事,但此时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前方局势紧张,东宫却?是一派喜气洋洋。
姜黎初来看花朝,坐着喝了一盏茶,终于忍不住闲闲道:“太子?妃,我还坐在你跟前呢,你这一会?傻笑,一会?羞红着脸,不太好吧?你要保持太子?妃的仪态啊。”
花朝嗔了她一眼,嘴角的笑也收不住。
姜黎初也替她开心,至少她们之?间有一个是幸福的就好。
可花朝还是记挂着她,问了她近况。
“你是说这次出?征方闻京也去?”花朝大惊,“他不是走文臣的路子?吗?”
姜黎初道:“我也很意外,不过你知道他的身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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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点?头?,迟疑道:“那你们的婚事......”
姜黎初笑了一声,落寞之?下又有一点?释然:“等他回来再说了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花朝不禁愁眉,她自然是希望大曌将胡国?杀得片甲不留,大胜而?归的,可这么一来,李熙的地位一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有方闻京,到时有战功在身,只怕清远侯府更?不会?将姜家放在眼里......
可这些政局上的担忧,对花朝来说太过宏大了,她也就担心一瞬就抛之?脑后了。
最近李恃也不怎么外出?办公了,基本都是在东宫的书房,若是有什么大事,大臣们也是过来东宫禀告。
今日李恃在书房处理公文,花朝靠在偏殿的罗汉床上,靠着暖炉,脱了鞋袜用毛毯盖着,将新出?的话本靠在屈起的大腿上,咬着苹果悠哉悠哉地看着,偶尔抬头?看一眼李恃,总有感叹,他真?的好忙。
花朝坐着有些累了,放下咬了两口的苹果,身子?滑了下去趴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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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话本,才?没看两页,困倦就袭来了,话本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床上,她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暖炉暖烘烘的,她的身上燥热起来,口干舌燥地醒了,才?发现毯子?将她盖得紧紧,怪不得这么热,她掀开毯子?,睁眼看去,隔开偏殿的屏风和纱帐都放了下来,她想一定是李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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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抿出?一抹笑意,舒适地靠在罗汉床上,咽了下口水,真?的很干,先前她啃了一半的苹果也没了,茶壶里的水也冷了,她能听到外头?李恃的一点?动静,于是她懒羊羊地开口:“太子?殿下,倒杯热水吧......”她半是撒娇,半是商量的口吻。
似乎有一瞬安静,在她疑惑时,才?听到李恃似乎起身的声音,然后是倒水的声音,脚步声越近,李恃绕过屏风掀开帐帘走了进?来,眼中有点?不明意味的笑意。
花朝没有深究,乐呵呵地看着他,等他坐下,她才?探头?过去就着他的手喝水,温热的茶水沁过她干燥的喉间,瞬间舒服了。
“还喝吗?”李恃温润问道。
花朝含着最后一口水鼓着腮帮子?摇摇头?,才?咽下去,很是善解人意:“你去忙吧。”
李恃出?去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动静。
虽然书房一直很安静,但她睡着前还是能听到李恃的动静的,可这一回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花朝奇怪,下了床,因这殿内被暖炉熏的地砖都是温热的,她也就没有穿鞋,蹑手蹑脚走过去,掀开帐帘的一角,扒着屏风探出?一个脑袋来......
“轰”的一声,花朝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砰”的一声炸开了。
四目相对,不对,是七八双眼睛直愣愣盯着花朝,皆是朝中的肱骨大臣,未出?嫁前,花朝若是见了还得恭恭敬敬行礼喊一声“叔伯”的长辈们,又是尴尬又是沉默地盯着她。
在她还没缓过神时,就见他们齐齐低头?,高呼:“太子?妃。”
这一声直击花朝心脏,她赫然直起身身子?一转,躲在屏风后,立刻又觉得太过失礼,太过没有风度,她深吸几口气,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摆出?一副端庄秀丽,镇定自若的模样,缓缓道:“免礼,免礼。”
说完,她谁也不看,转过身将腰背板得直直的,仪态万千地走回帐帘内,然后“咻咻咻”跑到了罗汉床便,一跃跳了上去。
床板一声闷响,花朝身子?一僵,懊恼地红了脸,小心翼翼扯上毛毯将自己的全身都盖住,无声地呐喊。
然后她就听到了大臣们一一告退的声音,她又是一阵羞愤,都怪她睡眠质量太好了,连他们进?来的动静她都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李恃的脚步声传来,她感觉到李恃坐在了身边,这一回她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抿紧了唇一言不发,也不出?来。
“他们都走了。”李恃的声音里微含笑意。
花朝气愤愤道:“下次我再也不来你的书房了!”
李恃将她的毛毯扯下,审视着她:“这么严重?”
花朝憋红的脸重重点?头?:“他们一定会?笑话我,还会?数落我的!”
李恃宠溺又无奈,身手将她弄乱贴在她脸颊的青丝拂开:“你是太子?妃,谁敢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