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眉心一跳,顿时就?有些犹豫,而这一点犹豫刚好被李恃看在眼里,他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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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脱口而出:“你呢?”立时她?就?后悔了,抿紧嘴唇低下头去。

李恃转身看着她?半晌,终究道:“我还有些事要忙。”

太子殿下的新婚之夜还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吗?

花朝不知他说的真假,亦或是借口搪塞之言,毕竟这种事无法强求。

若是是在杭州,她?嫁给了还是书生的沈宸, 那或许她?会大胆地撒着娇让他留下,但如今截然不同?了,有些事大着胆子一次, 或许可以, 但是没有勇气再来第二次, 尤其?她?现在面对的夫君不是普通的书生,是令人俯首称臣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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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遑论她?在宋知蕴那里听到的那些“过去”,更?是将?她?的“勇气”压的死死的, 只剩一点浅薄的自?尊在叫嚣。

那还是她?和宋知蕴发生冲突的那个宫宴, 她?正和几位贵女在踢花球, 姜黎初将?花球踢的高高的,她?没接到, 滚落到了一边,转身去捡时,正好被走过来的宋知蕴捡了起来,抬眼望着她?笑。

花朝面对着宋知蕴总是有几分不自?在,尽量恭谨地走过去,道了谢正要接过,就?听到宋知蕴轻轻柔柔的声音说着:“从前我也爱踢花球,是太子殿下教我的。”

花朝愣了一瞬,宋知蕴已经笑着将?花球交到了她?的手里,优雅从容的在一旁垫了羊毛毯的石凳下坐下,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们踢球。

这么一来,花朝的球技顿时失了水准,连连失策,眼睛只瞟着宋知蕴,见她?一会和这位贵女说说话,一会和那位贵女说说话,像是月中的仙子,波澜不惊。

等到花球再度滚到宋知蕴脚边,花朝去拿时,又?听到宋知蕴轻叹:“但是如今他不会再教我踢球了,因为我背叛了他。”

花朝蓦地抬眼,对上?宋知蕴凄怆的眸光:“我违背了诺言嫁给了他的敌人。”

这些说辞太过熟悉,是那时候,她?在偷听到宋知蕴和李恃情深意浓的谈话内容。

花朝眼中波澜涌动?,直到姜黎初喊她?,她?才?回过神走回去,将?球踢了出去,又?偏了,还滚了老远,姜黎初笑骂了她?一句,跑过去捡球,花朝悻悻道:“我不玩了。”

转身,她?就?要走了,那些贵女不疑有他,也不曾强留。

宋知蕴却跟了上?来:“你生气了?”

花朝道:“不敢。”

宋知蕴低头一笑:“你是不必生气,听说在杭州时你总是追着长离,就?像我小时候追着他一样?。”

“我背叛了他,他恨我,找你做安慰,与我是不同?的,你自?不必生气。”

花朝眼色冷了下来,不顾尊卑问道:“你知道我们在杭州的事?”

宋知蕴讶然:“怎么了?是长离告诉我的。”

李恃说的?他是怎么说的?是怎么和宋知蕴形容他们在杭州的那一段?这些疑问瞬间点炸了花朝,触及到宋知蕴眼底的怜悯,花朝难堪丛生,将?她?的骄傲摩擦在地。

“你也不必介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当这个替身的,是你的福气。”宋知蕴轻飘飘地说着。

花朝不想再理她?,手却被她?扣住,迅疾之下,二人极速摔倒,花朝被扯生生压在了宋知蕴身上?,手肘撞在了她?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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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她?虽然解释过宋知蕴是自?己摔的,但是她?没有说前因后果,她?不想在那样?的情形下,让自?己更?加悲哀。

正如新婚之夜,她?没有勇气再去挽留李恃,那会让她?觉得?她?在乞讨爱情。

所以那时候在杭州,他没有选择周锦儿而是选了她?,是因为她?更?主动?,像宋知蕴,那时候他大概也是知道了宋知蕴嫁给了煦王吧,所以才?和她?在一起,所以回京才?能当机立断。

她?完全可以去质问李恃,但是那句“你只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是吗”,就?足以让她?落入悲哀的境地。

宋知蕴想用?“替身”来扎她?的心,她?偏不让她?如愿,偏要做出无所谓的态度,在这些方面,她?总是争强好胜,一如小时候和钟苏晚的梁子,一如后来和钟苏晚的赌约,她?不愿被人看轻,也不愿被人同?情。

所以当一早宫婢们鱼贯而入,伺候她?起床梳洗,却得?知太子殿下未曾在新房过夜时,她?依旧做出满不在乎喜笑颜开的模样?。

李恃过来时,就?见她?开心的模样?选着今天带哪套头面。

原来,他不在,她?当真无所谓。

宫婢们一见李恃,皆是收起惊讶的神色下跪请安,就?连花朝都惊讶地看着他。

惊讶过后,花朝才?要起身行礼,李恃淡然道:“不必费事。”

花朝才?呆呆坐好,不知他此时过来作何?但见他怡然坐在身后的熏笼上?,宫婢上?了茶,他慢条斯理地喝着,仿佛无事。

这时宫婢走来道:“殿下,太子妃可是在偏殿用?膳?”

李恃道:“等太子妃收拾好,便传膳。”

花朝微微讶异,这是特意来等她?用?早饭的?

那些宫婢先前还以为太子妃不惹太子殿下喜欢,才?独守空闺,可这一大早,太子殿下就?来等着太子妃上?妆用?膳,这分明是喜欢的嘛。

丹杏自?然明白李恃的用?意,见花朝还有些疑惑,趁机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花朝怔了一瞬,抬眼从镜中看向身后,李恃正掀眼看过来,镜中惊鸿一瞥,花朝立刻垂眸,眼波闪动?。

罢了,就?当往事如烟,他只是长得?像沈宸的太子殿下好了,不做他想,坐好这个太子妃不叫别人看她?的笑话。

这样?想,其?实他对她?还是很好的。

花朝整妆好,向后走去,鼓起勇气微微张开双手:“殿下,好看吗?”

李恃微愣,仿佛看到了在杭州时,她?拿着伞问他好看吗?戴着流苏问他好看吗?

好一阵,花朝微微抬起的手有些发酸,笑得?也有些僵了,李恃道:“好看。”

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