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1)

林思慎抹了一把脸,漆黑清亮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芒,她突然低声笑了笑,开口道:“或许是福气。”

墨竹心中一惊,急忙开口问道:“公子的意思是?”

林思慎偏头看了隔开她和沈顷婠屋子的白墙,眸中光亮晦暗不明,声音也跟着轻柔许多:“无论郡主这份情意是真心还是做戏,于将军府来说,都是好事。”

她说的是将军府,而不是自己。

墨竹眸子微微瞪大,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林思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她恍惚的看着林思慎唇角那一抹浅笑,没来由的觉得心中涌起一阵复杂,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些日子来,墨竹总觉得公子对郡主太过亲近了,亲近的有些让她后怕,可如今看来,公子似乎在这份亲近中,隐瞒了一些私心。

若说郡主对公子的亲近,掺杂了不少利用,那公子又何尝不是呢。

她们之间的关系,至始至终都不是纯粹的,于她们两人来说都是如此复杂晦涩。

可就算是这样,公子对郡主就真的没有异样的感情嘛,做戏尚且也需用上几分真心,公子对云鎏姑娘都心存愧疚,那对比云鎏还待她好的郡主呢,又会怀着怎样的心意。

林思慎唇角的笑意并未停留多久,转瞬即逝的恢复了冷淡,墨竹垂下头喃喃道:“公子应当清楚何为作茧自缚,若是动了真心,早晚有一日公子会被反噬。”

她何尝不明白墨竹的意思,沈顷婠对她来说既危险又迷人,她想从沈顷婠身上得到些什么,只能一步一步靠近索取,可同样她也会被沈顷婠索取一些东西。

这样的靠近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她知道,却不得不靠近。

林思慎转身背对着墨竹,窗边的一缕月光落在她身上,她伸出手,白皙修长的五指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中,她徒劳的轻轻一握,仿佛想要握住那一抹清冷洁白的月光。

“如何都好,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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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65

次日一大早。

沈顷婠昨日说让林思慎服侍她一日, 林思慎本以为不过是玩笑话,岂料天还未亮, 兰青就来敲她房门, 替沈顷婠传了话,让她遵守诺言, 赶紧去服侍沈顷婠起身。

林思慎昨夜没歇息好,一整晚都在梦里辗转反侧, 苍白的面上黑眼圈极为明显,她披着外衣靠在门边,一脸茫然的看着兰青摇头晃脑的学着沈顷婠的语气传话。

末了见林思慎一脸呆滞,偷笑的竖着手指嘱咐道:“郡马爷一会得去烧水, 服侍郡主洗漱穿衣, 还得时刻陪在身旁端茶倒水, 听从郡主的吩咐。今早郡主还得去佛堂听讲佛经,郡马爷也得寸步不离。”

今日由林思慎服侍郡主, 兰青好不容易闲了下来, 她揣了一袋零嘴打算去后山看野兔,嘱咐了林思慎一通后,就奔奔跳跳的跑开了。

墨竹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 一直依在廊下关注着兰青和林思慎的对话,待兰青跑远后,她这才缓步走了过来,悠悠伸了个懒腰道:“看来公子今日有一份好差事。”

林思慎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看着墨竹, 无奈道:“墨竹,我哪懂得服侍人,你可得帮...”

“既然公子今日要服侍郡主,想来奴婢也不用候着了。奴婢得去后山看看,说不定能采到些稀有的草药。”

岂料墨竹轻飘飘的打断了她的话,摊了摊手嘴里说个不停,一边盘算着一边转身就回了屋子,取了背囊和药锄从侧院离开,丢下了一脸茫然的林思慎。

兰青跑的快就算了,墨竹怎得也学兰青似的,撇下她独自一人面对沈顷婠。

林思慎靠在门边,心中想着沈顷婠本就不是难伺候的人,大不了就是被她戏弄几句罢了。

不就是服侍她一日嘛,她有些轻松的耸了耸肩,回房洗漱穿衣,而后烧了热水端着铜盆去敲沈顷婠的房门。

“进来。”

“思慎前来服侍郡主起身。”

林思慎推开门躬身行了礼,一抬眸见沈顷婠穿着雪白的中衣正站在床榻前,白皙的面容上神情冷淡,受伤的手掩在衣袖下,丝毫看不出异样。

她清冽的眸子淡淡的瞥了眼林思慎,看不出喜怒,而后缓步走到了屏风后。

林思慎放下水,抬眸看了眼绣着翠竹的屏风,思忖着既然今日她要服侍沈顷婠,想来连穿衣梳妆也要一同服侍,便抬步挪了过去。

越过屏风第一眼,林思慎便出乎意料的瞥见了那一抹雪白的玉背。

晨光昏暗的屋内,沈顷婠背对着她,正垂眸褪去身上的中衣,柔软的布料顺着丝绸般滑腻温润的肌肤缓缓滑落,落在纤细的腰肢间。她身上只着一抹月牙白的胸衣,堪堪束在胸前。

透过窗纸的光茫洒落在她身上,那柔软雪白的躯体仿佛沐浴在一片圣光之下,美的让人屏息。

当初在琉光阁的浴房内,林思慎也曾惊鸿一瞥,可当时浴池水雾缭绕,她只匆匆看一眼就闭上眼不敢再看。

不是穿衣嘛,怎么成了脱衣,惊在原地的林思慎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顷婠,苍白的面容上便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心中明知应当退回去,佯装什么也没看到,免得冒犯沈顷婠。

可脚却不听使唤的一动不动,好似钉住了一般,不仅如此,半个身子都一同僵住了。

沈顷婠好似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她微微一侧头,目光对上了林思慎的双眸,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意,启唇轻声问道:“兰青没与你说过?”

沐浴着光茫的女子偏头看来,精致的面容上神情并未不悦,反倒是噙着一丝浅笑。

林思慎心跳加速,明明心中狂喊着快躲开,可脚仍是麻木的动弹不得,她故作镇定的躲开目光,反问道:“说...说什么?”

眼看着林思慎还站着不动,沈顷婠终于眉头微蹙,声线冷冷道:“除了繁复的宫服,平日我无需人服侍穿衣?”

“兰青姑娘的确并未提起过。”

林思慎匆忙的垂下头,伸手挪了挪自己的腿,该死,沈顷婠都肉眼可见的不喜了,这腿怎么还是不动,偏偏是在这关键的时候。

眼前的人还厚着脸皮的站在原地,沈顷婠将褪下的中衣复而穿上,白皙的指尖系好襟带,缓步走到了林思慎身前,眯着狭长的眸子,口中悠悠道:“看来林公子的胆子愈发大了。”